謝遲看著氈上幾顆顏色鮮豔的果子,沒有動。
“沒毒,洗過的。”
謝遲拿起一顆小咬了一口,頓時酸的皺起眉,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何灃格外開心,轉身走了,“出去一趟,晚點回來,帶你去溜溜。”
謝遲看著他的背影,抬起手將果子狠狠地擲了出去,正中何灃的臀部。
何灃回頭朝她笑,一手摸著屁股一手指著她,“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
下午,王大嘴的兒子過來玩,纏著謝遲畫小人,她隨手又給他做了隻風箏。
何灃的院子夠大,她抓著風箏,小男孩在另一頭跑,成功將風箏放上了天。
小孩樂不可支,“看啊,這麼高了!”
“還可以再高。”
……
大門外傳來一群孩子的吵鬨聲。
門口的守衛陳崢將他們堵在外頭,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往裡頭擠,“讓我們進去!”
“彆攔著我們!”
陳崢裝的一臉凶惡,“不能進!”
幾個小孩不怕他,陳崢搬出何灃來,“這是少當家的住所,小心他回來拿彈弓打你們。”
“那阿金怎麼在裡頭!”
“阿金跟他娘進來的,他娘在這乾活!”
“我們就去看一眼,馬上出來。”
“不行,趕緊走!少當家的馬上回來了!”
“騙誰呢!一早就看他騎馬去下山了!”
“走開走開都走開,再吵我要打人了。”
謝遲聽見動靜過來,問陳崢:“怎麼了?”
“一幫小孩,吵著要進來。”
小孩中的小老大朝謝遲招手,“你是灃哥哥的小老婆吧?”
謝遲:“……”
陳崢推了孩子腦門一下,“怎麼說話呢!小心打你屁股蛋。”
阿金牽著風箏走過來,“你們來啦!看姐姐給我做的風箏。”
那小老大突然抱住門衛的腿,幾個小孩迅速地衝了進來,陳崢氣急敗壞,“都給我出來!膽子不小了!看我逮著你們!”
謝遲說:“他們要進來就進來吧。”
“可是少當家的說不讓人隨便進出。”
“小孩子沒事的,回頭我跟他說。”
陳崢有了擔保,鬆口,“那行吧。”他指著那群孩子,“不許亂碰亂跑!”
孩子們朝他做鬼臉。
轉眼,謝遲被一群孩子圍著,“姐姐,給我也做一個吧。”
“還有我!”
“我也要!”
她看著一個個稚嫩可愛的麵孔,喜歡的很,全答應下來。讓阿進帶著他們去把工具搬來,開始做風箏。
謝遲小時候經常做這個,日近黃昏,做成了四隻。小孩們將它們一個個放上天,比誰的更高,更遠。
這幾隻風箏將何湛引了來,雖同在山寨,可自打上次喝完魚湯分彆後,謝遲便再沒見過他。
何湛是何灃的親大哥,又是個沒有威脅的殘廢,陳崢便沒有攔。他看上去還是那副羸弱模樣,不過隨從被何灃換了,現在是個胖胖的小夥子,瞧著是個溫柔和善的人。
“真熱鬨。”
謝遲聞聲看去,見是何湛,朝他滑過去。她以為何湛是來找何灃,“何灃不在。”
“我不是來找他的。”何湛笑著看她的輪椅,“輪椅還好用吧?”
“挺好的。”
“小灃為了給你做這個,把我的拆了又裝,裝了又拆,至今我坐著還有些擔心,生怕突然散架。”
“他聰明,手藝好,不會的。”
何湛沉默片刻,笑著說:“多日不見,已經為他說話了,看樣子相處的不錯。”
“沒有,實話而已。”
“腿傷怎麼樣?”
“恢複的還可以。”
“那就好。”何湛看向那群孩童手裡的玩意兒,“你做的風箏?”
“嗯。”
“自己畫的?”
“對。”
一旁的孩子插嘴,“姐姐畫畫可厲害了。”
“是麼。”何湛笑了笑,“那我得討教一下了。”
後來,孩子們在院裡玩,何湛跟謝遲進屋,看她作畫。
一直到天黑。
何灃提了隻雞進院子,是從山下酒館帶來的,幾十年老店,滋味十分不錯。何灃特意給謝遲帶回來嘗嘗,沒想到剛走近就看到何湛與她坐在一起畫畫。
手還碰到一塊了。
何灃想把她手剁了,他提著雞走過去,站到窗外瞅著兩人,“大哥來了。”
謝遲看了他一眼,不理睬,低頭繼續看何湛的畫。
何湛說:“回來了。”
“嗯,你怎麼來了?”
“跟她學畫。”
“她?三腳貓功夫。”
謝遲:“……”
何湛:“人家是高手。”
何灃:“彆畫了,我帶了隻雞回來,龔老頭親自做的。”
何湛:“稍等,把這畫完。”
謝遲專心看畫,一聲不吭。
何灃故意叫她一聲,“啞巴了?”
謝遲頭也不抬。
“阿吱。”
謝遲裝沒聽見。
何灃拿起一支筆砸向她,“裝什麼聾。”
謝遲沒生氣,把筆放好,“不吃,畫畫呢。”
這下何灃心裡更不爽了,敢情自己擱這像多餘的一樣,人家兩人在這詩情畫意,還十分般配。
他二話不說,從門繞進去,一手握住謝遲的輪椅,直接把人給拖走。
“你乾嘛?”謝遲握住輪椅,防止自己掉下去,“你鬆開!”
“小灃。”何湛也開口,“你慢點。”
何灃也裝聽不見,將她一路顛簸猛拽到自己房間,把雞往桌上一扔,一腳踩在長凳上,不容置喙,“吃。”
“……”
他拍了拍桌子,“趕緊的,吃!”
“我不餓。”
“不餓也吃。”
“我不吃。”
何灃放下腿,瀟灑地出去了,還把門從外頭鎖上,“不吃完不許出來。”
謝遲過去砸了砸門,“你有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