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交給他們就好。”
山下坐到駕駛座上,藤田清野對他道:“送她回家。”
“是。”
前後各一輛護送車,慢悠悠地開著,謝遲疲倦地靠著車窗,精神與身體都海處在緊張的狀態,滿腦子都是刺殺何灃的事。他們沒能成功,一定還會繼續。
該怎麼辦?
他的身份是絕密,不止中.-共,軍.統和中統的人都想殺他,自己人尚且不知,能透露給薑守月他們嗎?
路上人多,車子一會慢一會快,謝遲有些頭暈。
“嚇著了?”藤田清野握住她的手。
“沒有。”謝遲直了直身,看到路邊賣糖葫蘆的,她匆忙叫山下停下。
“怎麼了?”
“買點吃的。”
車子開過了十來米,藤田清野跟著她朝小攤走過去,謝遲要了兩串,藤田清野剛要付錢,謝遲趕在他前頭從口袋裡掏出鈔票遞給攤主。
她不想坐車,覺得悶得難受,索性離住處也不遠,乾脆走回去。她給藤田清野一根,“吃嗎?”
“你吃吧,我不喜歡太酸的東西。”
謝遲收回手,自顧自地吃起來。藤田清野見她將籽吐在手心,趕緊掏出一塊方巾,“吐在這個上吧。”
謝遲接過來,“謝謝。”
幾顆酸溜溜的東西下肚,把纏繞多時的膩感壓了下去。不一會兒,她把兩串全吃完了。
“原來你喜歡這個。”藤田清野笑起來,“應該多買幾串。”
“再吃牙就酸了。”
兩人路過小劇院,導演帶著幾個演員從裡頭出來,都還帶著演出妝,一行人往西邊的飯店去了。
藤田清野看著他們,歎了聲:“我從前也是這樣的,寫劇本,和一群朋友們排練,演出。真想念他們。”
微雨落下,細蒙蒙地散開。
藤田清野仰臉看著高處的燈,“希望戰爭快點結束。”
“早日征服中國嗎?”
他低下臉看她,“已經開始,隻能這樣結束。”他淡笑了笑,“你是希望中國勝利的吧?”
謝遲坦然地看著他,“我不過是一介女流,沒什麼家國情懷,不管由誰統治,有我一處安逸之所,豐衣足食就足夠了。”
藤田清野握緊她的手,“晚之,有一件事還沒跟你說。”
“什麼事?”
他垂著眼,眸色黯淡,微歎口氣,“等新年過去,我又要去前線了。”
謝遲心裡一緊,他要走,意味著自己的潛伏也結束了。
“我要去第九戰區。”
“長沙啊。”
“是的,戰況不樂觀,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一定得去嗎?”
“我的耳朵快痊愈了,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父親那邊早就催促,是我一直拖著。”
“還有一個月。”謝遲淡笑,“那最近我多陪陪你。”
“好。”
兩人走到樓下,藤田清野輕輕抱住她,“你會等我的吧。”
“當然。”
他捧起她的臉,“我想吻你,可以嗎?”
謝遲沒有拒絕。
他略顯緊張,指尖都在顫抖,慢慢靠近她的臉頰。謝遲故意打了個嗝,彆過臉去,兩人尷尬地笑了笑。
藤田清野往樓上看去,吞吞吐吐起來,“我能……我能…”
謝遲推開他,“什麼?”
他笑著搖頭,“沒什麼,你上去吧,早點休息。”
“你也是,注意安全。”
謝遲悶悶不樂地往樓上走,正開著門,聽到背後傳來聲音。
是薑守月。
她毀了他們的計劃,薑守月很憤怒,也很不解。本來今天的目標是三個人,小池瀧二、羅靈書和及川純,羅靈書一直待在包廂裡,隻有小池瀧二和及川純容易下手。好在成功殺掉一個,不過已然打草驚蛇,他們必然會加強警戒,最近是不能行動了。
“這件事我會原原本本上報組織,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救他?”薑守月一點也不跟她客氣,“你看他的眼神不對,你喜歡他?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你們怎麼認識的?是不是三年前就認識了?發展到哪一步了?”
一連串的問題,聽得謝遲越發煩躁,“彆問了。”
“謝晚之!搞清楚你的立場,他是日本人,雖然是半個日本人,但比純種的更可恨。”
“他沒做過壞事。”謝遲無力地解釋,“他不是表麵那個樣子。”
“你什麼意思?”
“我的立場很堅定。”
薑守月疑惑地看著她,“他不會是”
謝遲打斷她:“我的意思你應該能懂,這些話我隻告訴了你,請你絕對保密。”
薑守月有些難以置信,“你確定?”
“總之,彆人我不管,你們愛殺誰殺誰,但是不許動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