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國./民./黨高層要員投日,情報被特工總部電訊科攔截,可他們沒有密碼母本,無法破譯電文。何灃被跟蹤了,他不確定是哪方麵的人,他現在的身份,除了日本人哪邊都想宰了他,他不想惹麻煩,隻想著甩掉便算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跟著他的是藤田清野派的日本特務。
何灃警覺性很高,又是個人精,甩人功夫一流,特務總是跟著跟著就不見人影了,跟蹤兩天,抓不到他半點兒把柄。
明天訂婚,中午是家宴,晚上要在大暉俱樂部舉辦晚宴。
藤田清野提前將家宴要穿的和服送過來,囑咐謝遲早些回家休息便回去忙了。
他走後不久,薑守月又來到旗袍店。自從上次刺殺經濟要員,她就一直未離開上海。藤田清野訂婚消息鬨得沸沸揚揚,他父親要來上海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隻是有關具體行蹤無人可知。
上回給薑守月量身是幌子,可是謝遲記下尺寸,抽空給她做了一條旗袍,見她換上出來,笑著說:“真好看。”
薑守月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語氣淡淡:“我還是旗袍?”
“彆人穿不出這味道。”
薑守月轉身走開,不想再欣賞自己的身體,到小沙發前坐下,身杆挺得筆直。她總是緊繃繃的,一副隨時要進入戰鬥狀態的模樣,目光像寒刃,冷的可怕,麵對任何人都無法消餌,“講話安全吧?”
“有人上來張冶會給信號。”謝遲給她倒了杯熱茶,“暖暖。”
“謝謝。”薑守月握住茶杯取暖,“有新任務,你應該能猜到。”
“藤田野雄?”
薑守月點頭。
“我沒接到任務。”
“延安直接下達的。不僅我們,軍統那邊應該也會有行動。你隻要告訴我,時間,地點,其他的不用你管。”
“不行,太危險,他們一定派很多日本兵保護。”
“老鬼子剛升大將,我們暗殺的所有鬼子都不抵這一個,機會難得,殺了他,大功一件。一旦成功,將對日寇和漢奸都起到很大的威懾作用。”薑守月凝視著她,目光堅定,“想想前線奮勇殺敵的士兵,就算失敗,為國捐軀,也死而無憾。”
“那藤田清野呢?”
“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謝遲當然明白她的話裡之意,也一直做好麵對這一天的準備,隻是來的這麼突然,讓她略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會心軟了吧?”
“沒有。”
“我知道他對你很好,可沒有一個侵略者是無辜的,早就跟你說過,我們不殺他,他就帶兵去打我們的同胞。”
“我明白,你不用擔心,我對他沒有感情。”
“那就好。”薑守月吹了吹熱茶,小抿一口,“你身份特殊,不用參加,隻要提供信息,然後配合小藤田就好。另外,把小張借給我,我需要人手。”
“好。”
“我懷孕了。”
“什麼?”
“我懷孕了。”
薑守月驚愣,瞪大了眼看著她,憤怒地握緊拳頭剛要捶桌子。
“彆激動,不是他的。”
薑守月鬆了鬆手指,仍眉心緊蹙,“你彆告訴我,是那個人的?”
“你彆管是誰的,這次任務結束我就離開,再也不摻和這些事了。”
“能理解,那孩子的父親呢?跟你一起?”
“我隻能管得了我自己。”
薑守月垂眸注視著她的腹部,“你不該告訴我的,萬一我被”
“我信你。”
她輕歎口氣,看向窗外,“如果我死了,彆將我和望雲埋在一起,把我的骨灰撒進海裡吧。”
肖望雲的屍體去年就被轉移至上海的墓地了,謝遲了解她的想法,她覺得自己臟了,不配和他葬在一起。謝遲不知道還要怎麼安慰她,對於那莫大的傷害,任何言語都不能緩解半分,她不想在這件事上進行討論,“要活著,等孩子出生,你得來抱抱他。”
“一定。”薑守月難能地提了下嘴角,“我們都要努力活下去。”
……
此刻,何灃又和老紀吵架了。
“如果要殺他三四年前我就殺了,還他娘的等到現在?”
“注意你的措辭,你過去的領導什麼樣我不管,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何灃不講話了,彆過臉看著一堵牆。
老紀敲了敲桌子,語調微緩,“說話。”
“還說什麼?”
老紀頷首,微微歎氣,“我也沒辦法,上頭給的指示,軍令如山。”
何灃睨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三官堂路椿禾日社,一零九包廂,十二點十五分。”
“夜宿哪裡?”
“不知道。”
老紀用力踹他一腳,何灃擰眉看他,“彆惹老子。”
“那你就好好回答。”
“說了不知道,藤田清野沒說,隻告訴我時間地點,明天直接飯桌見。”
“你那個小女朋友不提前來找你?”
提起她何灃就頭疼,“沒消息。”
“沒道理啊,難道不應該剛落腳就來找你?”
“她老爹管得嚴。”
“也是啊,你這麼混,免不得怕寶貝女兒受欺負。”
何灃不想與他拌嘴,起身要走。老紀拽住他,“站住,跑什麼,還沒說完。”
何灃坐回來,“好,你說。”
“這次我親自上。”
何灃斜眼瞥他,哼笑一聲,“等你的神槍一擊命中。”
“來幫我。”
“不幫。”何灃手裡把玩著小茶杯,指尖一彈,溜溜轉圈,“我命值錢呢,萬一暴露得不償失。”
老紀笑著搖頭,“你啊,就跟我犟吧。”
……
藤田清野一早就來找謝遲,催促她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