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對淩燕飛的感情是不是愛,但是這番境遇何其相似!
同樣身為天之驕女,同樣為了一個男人費儘心思,最後落得同樣淒慘的下場。
這種感同身受,除了讓她痛到幾乎窒息外,更多了一份滔天恨意!同時也堅定了自己複仇的決心!不但要為自己複仇,同樣要替蘇玉瑤報仇!
許久,蘇清寰聰滿腔恨意中回轉,皺起眉頭:“如何才算完成任務?”
這個世界的任務隻有一個:改變蘇玉瑤的命運,讓她好好活下去!
想到這表意不清的任務描述,蘇清寰有些迷惑,自己要替蘇玉瑤複仇,也算在執行任務嗎?
那自稱“係統”的聲音回答:“執行方式由宿主自行發揮,係統將直接顯示任務進度,判斷任務完成度。”
自行發揮?
蘇清寰微微一怔,沒等她再問什麼,床畔腳踏上傳來了些許動靜,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蘇清寰立刻收斂情緒,目帶哀痛欲絕之色,看向那人——蘇玉瑤的貼身侍女盈彩。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訴公子去!”梳著雙環髻、身著素白侍衣的女子滿麵驚喜,也不顧天邊尚未泛白,邊直起身往外跑。
“等等……”蘇清寰正想叫住她,卻發現盈彩已經飛快地跑出了門,隻好放棄了原本的打算,緩緩撐起身體坐起。
這一試之下,發現自己果然因昏睡多日未曾進食而手腳酸軟無力,隻這一個動作就累得虛汗淋漓。
因之前在武學上並不用心,內力也並不渾厚,不過到底身為曾經的武林第一高手蘇岩默之女,習練的是家傳的天一心經,在這個世界屬於頂級的武功心法,因此蘇玉瑤本身的內力還算精純,加上本身根骨上佳,雖然此時習武已算年紀稍大了些,倒也不至於令她太過失望。
雖然迫不及待想要習武變強,但盈彩已經去通知上官棠了,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蘇清寰強自按捺住急迫的心情,略略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聽到了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這自然不是上官棠的腳步聲,而是盈彩。
距離愈近,蘇清寰越是心驚,上官棠應該也來了,可是她卻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雖然有蘇玉瑤本身內力淺薄的原因,又何嘗不是上官棠內力深厚已臻至化境!
閉了閉眼,蘇清寰調整呼吸,緩緩倚靠在了床邊,以一個虛弱無害、毫不設防的姿態。
耳畔驟然響起了一個低啞成熟的男聲:“師妹,你醒了?”
蘇清寰睜開眼,緩緩看向來人:“師兄?”一雙略有些勾人的桃花眼瀲灩生輝,不同於平常的天真嬌人,反而多了幾分清冷哀寂。
一襲玄色暗紋的曲裾深衣、腰懸環珮的男子站在床邊不遠處,長身玉立,玉簪束發,麵容俊美,隻是蘇清寰第一眼看到他時,卻並未為其容貌所懾,反而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
與記憶中隻看到了上官棠略帶溫情的一麵不同,這是一個性格霸道強硬的男人!蘇清寰有了結論。
果然愛情會蒙蔽人的心智,蘇玉瑤一心愛著上官棠,並認為上官棠隻對她與父親留有溫情,所以自己是特殊的,卻不曾想,上官棠對她的感情隻能說很平淡,且並不是愛情的那種情。
上官棠見她這般形容消瘦、楚楚可憐,隻略一蹙眉,語氣有些冷硬:“既已醒來,師妹萬不可再有任性之舉,需知師父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師妹為此哀毀骨立,反傷己身。”
說到後來,到底語氣和軟了幾分,約莫是看蘇玉瑤不同於平日裡明媚嬌豔的形象實在可憐得緊,也不好再冷言厲語。
一旁侍立的盈彩聞言也忍不住出聲附和:“就是就是,小姐莫要再任性了,這幾日守靈一直水米未進,可不就暈倒了麼!可把婢子嚇得,若不是公子親自看了脈,說是今日能醒,婢子都要急死了!如今小姐果然醒了,可不能再這般了!”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蘇清寰卻並未在意盈彩之言,隻是默默地看著上官棠,幽幽地道:“父親走了,如今我隻有師兄了。”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蒼白的臉上浮現微微的紅,“父親臨終之言,師兄不必放在心上,若遇上歡喜之人,儘可大膽追求……我也不願,師兄為了不失信於人而履行婚約。”後麵那句,卻是聲音愈小、近趨於無。
然上官棠乃習武之人,又內力渾厚,耳聰目明,又豈會聽不到她訥訥之言,見她麵頰微紅,螓首微垂,比起平時的明豔大方多了幾分女兒家的羞澀與不安,心頭微動,原本順水推舟將婚約解除之言竟是無法出口。
微一沉吟,上官棠模棱兩可地說了句:“師妹無需多慮,此事我自有主張,無論如何,必會護你周全。”師父去世不過五天,這其中師妹又昏迷了兩天,若是再受打擊,恐怕難以堅持。
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直接應下解除婚約之事,既失了對師父的信約,又讓身懷重寶卻孤立無援的師妹再無擋風之牆。
唯願師妹早日找到心愛之人、終身有靠,屆時這婚約絕不會是師妹尋找幸福的絆腳石!至於此前,就讓這婚約替師妹擋一擋那些競相逐美的狂蜂浪蝶吧。
“多謝師兄成全。”蘇清寰似乎並位聽出其中模棱兩可之意,隻微微垂眸,斂襟一禮,半蓋在身上的錦被略略下滑,露出針腳細密、暗紋精美的素白褻衣,莫名多了幾分旖旎風情。
上官棠神色微動,喉頭微乾,感覺周圍的氣氛似乎都平白燥熱了幾分。
“小姐?”身後的盈彩有些茫然地出聲,似乎不明白蘇玉瑤怎麼忽然就改變了態度,明明之前那麼喜歡上官棠,對二人之間的婚約那麼期待,怎麼昏睡醒來就說出婚約不作數的話了?
蘇清寰卻並不在意,隻抬眸道:“盈彩,我餓了。”
盈彩聞言立刻把剛剛的疑問丟開:“啊,對啦,三日未曾進食又昏睡了兩日,可不得餓了,婢子已經吩咐人熬好了粥,一直在灶上溫著呢,婢子這就去端過來。”說完就匆忙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