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行知聞言麵色更差,下意識踏前一步,便聽見白清清吃痛驚呼的聲音,忙止住腳步,瞪著盧有道:“你想怎樣?”
見他終於露出一絲急色,盧有道忍不住暢快地笑出了聲:“慕容行知,論輩分我是你大師兄,論資曆我比你早入玲瓏閣十年,比武功我也不比你差,憑什麼最後你成了閣主,而我隻是一個大長老?我不服!”
慕容行知垂眸,沉聲問:“所以你就暗中串聯長老堂,讓左右護法袖手旁觀,在我閉關之時將其他人都派出去執行任務,五大長老一同圍殺我?待塵埃落定,再順便替我報仇、借機登上閣主之位?”
盧有道愣了一下,隨即笑容愈深,“嘩”的一聲收起折扇,擊掌三下:“不錯,不錯,小師弟果然聰慧!怨不得師父在世時總對你青眼有加!”
頓了頓,“你初入玲瓏閣時年紀尚小,我們都把你當弟弟、甚至是當兒子養,畢竟連五師弟都比你大六歲。可惜,養出來一個小白眼狼!”說到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
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外露,他緩了緩口氣,“慕容行知,想要我放過這個女人,你就自廢武功吧!”
“慕容大哥不要!”白清清忍不住大喊,隨即“啊”的痛呼一聲淚眼汪汪,卻是被反鎖著她雙手的人一個用力扭住了胳膊。
“清清!”慕容行知看了她一眼,卻沒敢把更多的心疼痛惜等情緒表露出來,就怕連累白清清受更多苦。極力維持鎮定地看向盧有道,他確認一般問,“盧師兄確定,一旦我自廢武功,就放過清清?”
“自然。”盧有道胸有成竹地點頭。
慕容行知卻忽地一笑:“我知道,盧師兄的目標一直是我。隻是,玲瓏閣閣主之位隻能一人擔當,即便我自廢武功,有資格繼任閣主之位的,也不止盧師兄一個。師兄就不怕,為他人作嫁衣?畢竟謀害閣主的罪名,總要有個人來承擔。”笑容一貫的溫文爾雅,卻叫對麵五人都微微色變。
盧有道皺起眉頭,握著折扇的手微微一緊,與其他四人交換了眼色,強作不緊不慢狀,道:“這個不用你擔心。小師弟若是不肯自己動手,那就讓做師兄的來幫這個忙?”
一旁的白清清張口欲言,卻被稍微年輕的紫衣人忽然出手製住要穴,小嘴張張合合卻沒半點聲音,一時隻能急得麵紅耳赤,淚盈於眶。
那紫衣人卻不再理會她,隻轉頭看向慕容行知,沉聲勸道:“行知,讓出閣主之位吧。”
慕容行知微微皺眉,似是不解:“王師兄,你也要爭這閣主之位?”
“……”那紫衣人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回答,隻微微垂眸,狀如默認。
“哈哈哈哈……”盧有道見狀仰天大笑,神情得意,“慕容行知,彆在那挑撥離間了,王師弟素來心性堅定,任你舌綻蓮花也是徒勞!”
“大師兄何必與他廢話。”另有一個滿頭銀發、但看容貌不過而立之年的黑袍人忍不住出聲,隨即後退一步站到白清清身邊,隨著冷光閃過,便見他手執利刃按在了白清清臉前,慢條斯理地衝慕容行知沉聲道,“小師弟,你若再不動手,我就在你這小情人臉上開個口子,你希望長一點,還是短一點?”
“不要!”眼見他邊說邊將利刃往白清清臉上比劃,冰冷的觸感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眼淚潸然而下,慕容行知終於脫口叫了一聲,眉頭深蹙,定了定神,似乎下定了決心,蓄積內力一掌往自己丹田處拍去。
“閣主!”
“不可!”
“不要!”
“咦!”
旁邊有驚呼聲接二連三響起,然而後麵那一聲……
一道紅煙在眼前閃過,轉瞬間便到了黑袍人身邊,紅黑交錯間一聲悶哼,隨即那紅煙卷了白清清便飄了回來,落在慕容行知身邊。
慕容行知因那動靜愣了下,那一掌積蓄的內力一下子去了大半,便是拍在身上,也不過氣血翻騰、內腑受損,到底沒有傷到丹田。
看到那一道紅煙落地後,卻是一個亭亭玉立、風華絕代的紅衣美人,盧有道等人都不由驚豔,就連原本氣勢洶洶、氣急敗壞想要問責的情緒都減弱了許多。
隻有那黑袍人麵色蒼白,忍不住冷聲喝道:“慕容行知,怪道你如此有恃無恐,看來是有人為虎作倀!”
“恒祺,不得無禮!”盧有道連忙開口嗬斥,看向那紅衣美人時,清了清嗓子,端起前輩高人的架子,風度翩翩的打開扇子搖了搖,問,“小姑娘,你與那慕容行知是何關係?為何要幫他偷襲我師弟?背後動手可不是君子所為,傳揚出去可就壞了姑娘的名聲了!”不看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這般和善教導的姿態,還真能欺騙不少無知少女。
“背後動手不是君子所為,那欺淩弱小呢?”那紅衣美人一挑眉,桃花眼中流光瀲灩,語氣和軟,卻帶著一股子勾人的媚。
盧有道眼神恍惚了下,隨即暗自警醒,麵上卻不表露,隻皺起眉頭:“這……姑娘是否有所誤解……”
那美人卻並不多言,隻笑看了慕容行知一眼。
盧有道不由憋氣,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種無處著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