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果然是素心山莊之人?”蘇清寰眉頭一挑,倒是有些意外他的身份。
素心山莊在武林中風評甚好,不曾想一個總管事的兒子,竟能仗著山莊之威橫行、貪花好色欺壓百姓,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也讓她對白菲萱的敬佩之心動搖不少。
那店小二附和一聲,乾脆把另一人的身份也說了出來:“同行的那位鄭大公子乃是杭州首富鄭潼鄭大官人家的長子,鄭大官人可是皇商,據說與朝中三品大員關係匪淺呢!”
蘇清寰有些驚訝:“這二人身份截然不同,怎麼今日看來卻……誌同道合?”
前者好歹算是武林中人,後者卻算是官麵上的人,武林與朝廷界限分明,怎麼會混在一起?又不是個個都跟玉仙宮似的,武林人士多半對於朝廷忌諱得很,尤其是某些特殊身份的人。
“尋花問柳是件風雅事,兩位公子既然誌同道合,難免會遇上。”店小二說到這裡笑容都猥瑣了幾分,不過也懂得點到即止,說完就趕緊繞去後廚,不留下讓人繼續盤問的餘地。
蘇清寰見他說完就溜走,略一思忖,並未再叫住他,隻垂眸等待不再言語。
那邊旁觀事態發展的兩女此時交換了一個眼神,自稱“袁紫琪”的嬌俏少女忍不住站起身,快步往這邊走來,在蘇清寰麵前停下,強作正經地抱拳拱手:“在下荊門山袁紫琪,多謝姑娘仗義相助!”語聲嬌脆甜美,明明稚嫩卻故作成熟,很能博人好感。
蘇清寰收斂思緒,抬眸看向她,唇角彎了彎:“我隻是看不慣這二人賊眉鼠眼、不安好心罷了,袁姑娘無需多禮。”她並非有意打抱不平,隻是不耐煩那兩人目光淫邪、不安好心罷了,否則這客棧中其他人也在注視她,怎麼她會隻教訓這兩人呢。
人有愛美之心並無過錯,但若心懷淫欲、圖謀不軌——所謂“萬惡淫為首”,那就莫怪她辣手無情了。
至於之前被輕薄的二人?她並非毫無所知,眼前的袁紫琪,出自荊門山袁家寨,乃袁家寨大當家袁虎林之女,熟習袁家刀法,隻是目前功力不足名聲不顯。
與其同行、相交甚好的青衣女子,卻是已經聲名鵲起的“閉月仙子”花如月,甫一成名便與其姊“落蕊仙子”花羞蕊並稱“花氏雙姝”。花羞蕊一年前嫁入袁家寨、成為三當家夫人,如今花氏雙姝便隻餘花如月一枝獨秀。
說來也怪,花氏不知是否因以花為姓,女子個個貌美如花,男子雖俊美,卻已是五代單傳,曆任家主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多享弄璋之喜,倒是弄瓦之喜頻出,於是傳承至今,武林之中親家遍地,半個武林都是花家女兒的天下。
至於蘇清寰為何如此清楚?原因有二,其一,玉仙宮的情報;其二,劇情。
劇情之中,花如月愛慕“邪王”上官棠,曾要求其父花良琛探詢上官棠之意,當時上官棠以蘇岩默已為其與愛女蘇玉瑤定親之由回絕了他。不曾想這話才過了不到一年,上官棠移情彆戀,與白清清相交曖昧,將前言忘得一乾二淨!
武林中人最重信諾,之前他以定親之言回絕花良琛時,花家人雖遺憾、花如月雖傷懷,到底覺得上官棠重信守諾、值得一交。
此事一出,卻是將這花家人對其的好印象全都湮滅,更將花家的麵子踩在腳底!花如月又是憤怒又是不甘,牙一咬心一橫,乾脆對白清清出手了——
袁紫琪粲然一笑,眼神狡黠:“那二人確實賊眉鼠眼、麵目可憎,也虧得這位姊姊出手乾脆利落,颯爽英姿令人敬佩。”上一句還是“姑娘”,下一句就成了“姊姊”,這位袁姑娘還挺會順杆子爬的,不過麵容嬌俏、語聲甜美、姿態嬌憨,倒也不令人厭惡。
說來她不過豆蔻年華,比白清清還小,卻比她成熟知事,後來為給花如月報仇而挑戰上官棠,更是一戰成名獲得“雙刀仙子”美稱,卻是令人感慨不已。
看出來袁紫琪想要結交的意思,蘇清寰並未拒絕她的親近,隻微微一笑:“我姓蘇,名玉瑤。”頓了頓,她拿出一個繡紋精致的荷包遞過去,“你既喚我一聲‘姊姊’,我也不好沒什麼表示。這個荷包不值什麼錢,隻要你不嫌棄是我隨身舊物,就拿著吧。”
三年苦修便能與上官棠對鬥百招而不落敗,便是她都有所不及,袁紫琪的武學天賦可算十分驚人了——袁家的功法可不是什麼頂級功法,比天一心經差遠了。
袁紫琪卻是滿麵歡喜,忙接了過去,出手可摸出荷包裡有一個圓潤的瓶狀物,卻不好當麵打開,隻將荷包收起,笑道:“蘇姊姊客氣了,我喜歡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姊姊的貼身舊物呢!”
頓了頓,她回頭看了一眼花如月,有些為難地道,“蘇姊姊,那是我的好友花如月,我能邀她一同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