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清寰雖梳洗整潔,但眼眶微紅、我見猶憐的模樣,上官棠隻覺心口揪了一下,下意識開口:“師妹哭過?”
蘇清寰怔了怔,緩緩垂眸,訥訥地道:“隻是魘著了沒睡好罷了。”
上官棠皺起眉:“那師妹今日還是好好休息罷。”
蘇清寰卻搖搖頭,勉強一笑道:“我沒事,緩一緩就好。”順手關上房門,轉身向大堂走去。
上官棠素來淡漠寡言,見狀也並沒有苦口婆心相勸的意思,隻是緊皺眉頭,一麵跟上去一麵問:“師妹怎麼沒帶上盈彩?”
在天一莊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直養尊處優,除了貼身伺候的盈彩外,伺候其他事的侍女也不少,如今卻獨身一人走出玉仙宮,實在讓人擔憂。
“我讓她做其他事去了。”蘇清寰回眸一笑,眼含秋波瀲灩生輝,雍容嬌貴之餘,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風情。
上官棠張了張嘴,卻發現腦子一片空白,原本想說的話已忘得一乾二淨,隻能垂眸不語,狀似無奈懊惱,卻又仿佛帶了幾分寵溺。
“蘇姊姊!”另一邊忽然傳來熟悉的嬌脆女聲,蘇清寰微笑著轉頭看去,果然是前日初識卻相當投緣的袁紫琪。
而她身邊站著的青衣女子,正是素來與她焦不離孟的花如月。容顏嬌美氣質清冷的閉月仙子隻溫柔地笑了笑,微微頷首:“蘇姑娘。”
蘇清寰忍不住回以一笑,頷首招呼了一聲:“紫琪,花姑娘。”麵對並肩而立的兩個人,她的稱呼就如對方一般截然不同。
袁紫琪天真活潑,卻不過分單純,遇事自有分寸,即便不因為對方未來的成就,她也覺得投緣,樂意親近這麼個愛憎分明的小姑娘;
花如月氣質清冷而帶著一種名門閨秀的自矜,就如同亭亭玉立的荷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她無法因著一麵之緣就親近起來。
袁紫琪上前幾步,殷勤地招呼道:“蘇姊姊,過來一起坐吧。”她身後秦竹、秦蘭兩個侍女本是一同坐著的,此時也跟著站在自家主子身後,分立於袁紫琪、花如月兩邊,見她看來,立刻抱拳行禮,卻並不說話。
“好。”蘇清寰頷首,朝身後緊跟而來的上官棠低聲道,“師兄,那是我前日在雲來客棧結識的朋友,袁姑娘與花姑娘。”見他隻是頷首,並無他話,她也不曾多做介紹,隻笑著走過去。
嬌俏甜美的袁紫琪也就罷了,記憶中那個清冷出塵的花如月可是對他傾慕萬分,她倒要看看,上官棠是否完全無動於衷。就如曾經的上官棠,素來性情冷漠不近女色,卻會為一個嬌憨迷糊的白清清傾倒。
袁紫琪與花如月這才注意到她身後跟著的男子,一身蓮青色曲裾,腰懸環佩,麵容俊美卻神色冷漠,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勢,令人懾服。
袁紫琪很快回過神來,待她走近,方才打趣一般笑問:“蘇姊姊前日尚且孤身一人,如今卻……這位莫非是未來的姐夫?”
蘇清寰注意到失神恍惚的花如月,看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上官棠,有些不太確定地笑了笑,既不承認也沒否認:“你覺得呢?”
花如月回過神來,卻盈盈上前,斂襟一禮:“花如月,見過上官莊主。”清冷自矜的美人忽而化為一湖春水,這樣的轉變實在太過突兀,讓熟悉她的袁紫琪忍不住詫然相視。
上官棠微微頷首,卻不曾開口,神色依然冷淡,似乎連這頷首回應都是看在蘇清寰的麵子上。
花如月垂眸掩去失望之色,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本以為自己主動告知芳名,對方會有些反應,畢竟“閉月仙子”的名聲並不算小,沒想到上官莊主果然如傳聞那般,性情冷漠不苟言笑。
倒是蘇清寰微愣了下,驚訝地問:“花姑娘認識我師兄?”
“師兄?”袁紫琪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想起花如月稱呼那人為“上官莊主”,武林中姓上官的人可不多,“上官莊主”更是獨此一家,所以眼前這氣勢不凡的男子,是天一莊的上官棠?
蘇清寰頷首承認,隨後看向上官棠,似笑非笑地道:“聽說師兄久不出門,沒想到竟還認識花姑娘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劇情中沒說花如月是何時見到上官棠的,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今次才初見?
“蘇姑娘說笑了,有蘇姑娘這等國色天香的佳人在側,如月不過蒲柳之姿,哪能相提並論呢。”不等上官棠說話,花如月便有些急切地辯駁,頓了頓,她似乎想起什麼,麵色微紅,解釋道,“隻是上官莊主於如月有救命之恩,如月乍見恩人一時激動,這才有些失態,還望蘇姑娘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