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恭喜宿主,任務進度已達百分之九十,還請繼續努力,早日完成任務!”久違的係統聲音忽然出現,將心神恍惚離開雲台山的蘇清寰嚇了一跳。
“什麼?”蘇清寰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百分之九十是多少?”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蘇清寰根本聽不懂,隻能懊惱自己還是太孤陋寡聞。
係統沉默了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更容易理解一般,片刻後才回答:“百分之九十,即十分之九。如果將任務進度劃為十份,那麼宿主已經完成了九份,隻差最後一份。因此任務進度為十分之九,也即百分之九十。”
蘇清寰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但她的注意力卻在另一點上:“如此說來,你似乎並不反對我對令狐智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她廢了令狐智的丹田——日後他都無法再習武,
還廢了他的眼睛、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如無意外,令狐智以後就是個廢人了,
她甚至沒有通知其他人去救,任他自生自滅……
一個身受重傷、帶著血腥味又昏迷不醒的人孤身躺在雲台山中,若是有豺狼虎豹之類的,直接把他叼走當糧食,又或者他沒等到人去救就死掉……雖然沒有直接殺死他,但是這無疑比直接殺死他還要殘忍許多。
係統的聲音依然毫無波動:“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前世今生自有因果,一切都在世界意誌——用你們的說法就是天道的管轄之下,係統無權乾涉。”
係統的意思很清楚,因果循環自有天道監管,一旦過線,自會有報應臨身,這也就是很多人常說的“蒼天有眼”。
若是天道覺得她做得太過分,日後自然會報回去,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就與係統無關了。
而她如今所做的,焉知不是曾經的令狐智做得太過分,於是引得如今的蘇清寰替蘇玉瑤來了結因果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令狐智曾經讓蘇玉瑤生不如死、飽受屈辱最後淒慘死去,她如今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若是老天覺得她太過分,就降下懲罰吧,她願意承受,但絕不後悔!
蘇清寰想通這個,忽然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好像壓住心口的大石頭被搬開,也不再是那種聞著血腥味就惡心得渾身不舒服、思維都有些紊亂的情況了。
一麵向附近的城鎮走去一麵理清思緒,蘇清寰心中有了決定。既然任務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說明離最後一步也不遠了,那她也該將自己心中認為比較重要的一件事完成了。
……
玉仙宮在北崇的勢力主要集中在雲歡樓與迎賓客棧。
迎賓客棧且不必說,雲歡樓是藝樓,裡麵的姑娘才貌雙全,但不賣藝也不賣身,偶有興致就上台高歌一曲,或是信手弄弦,又或是翩翩起舞,還有吟詩作對的,總之各有所長,非同一般。
雲歡樓每十日左右會開門迎賓一次,隻要手持請柬,無論男客女客都歡迎入內。
每次開門迎賓之日,雲歡樓左右長街十丈均被禁止普通百姓通行,除了手持請柬之人。
雲歡樓外有專人出售最低級的春蘭請柬,十兩銀子一張,而更高一級的海棠請柬、最高級的牡丹請柬則會提前數日送到被邀請人手中,海棠請柬一百兩銀子還能買到一張,牡丹請柬有價無市,自雲歡樓開張三年以來,也不過送出區區五張而已。
春日的陽光並不熱烈,暖風怡人,醺醺欲醉。
今日並非雲歡樓開門迎賓的日子,雲歡樓大門緊閉,有專人把守,看起來戒備森嚴,樓上卻隱隱約約傳來了動人的樂聲,偶爾夾雜著女子銀鈴般的嬌笑聲,令人忍不住駐足凝神,很想穿過門窗與厚重的幔帳一探究竟。
來來往往的行人中,一道紅色麗影一閃而過,飄忽如輕煙一般,穿過飛揚的幔帳,落入雲歡樓中。樓中之人似有所覺,樂聲乍停,四下皆寂。
高台上幾個姿容各異的美人或坐或立,或懷抱琵琶、或手持長簫,神情不改看向來人。
但見一襲烈焰般的紅衣飄然而落,姿態優美而帶著從容不迫的大氣,來人麵上還戴著一個冰晶石雕琢的白色麵具,隻露出下半張臉,卻自有一番絕色風情。
她一雙美眸微微含笑,款款而來,對著台下唯一的看客盈盈一禮:“華裳拜見師父。”
那是一個身著絳紅色雲紋錦衣、梳著墮馬髻插著五鳳簪的嬌媚女子,雖作女子打扮,卻富貴雍容如高門貴婦,舉手投足俱是優雅,又有著無法言喻的風情,讓人一旦注意便再也無法移開視線——正是玉仙宮之主玉琳琅。
“裳兒無需多禮,快快起來吧。”玉琳琅麵上帶笑,站起身來,眼中帶著幾分與年紀不符的慈愛,愈發嬌媚多情、惹人垂涎,“你獨自出門已有五個月之久,近來可好?”
“自是一切都好。”來人取下麵具,露出與嬌媚女子有四五分相似的容顏,正是三年前拜入玉琳琅門下的蘇清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