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蘇清寰若有所思,隨即正色道,“杜太醫醫術果然高明。不過,本宮希望這個消息不會從杜太醫口中傳出去。當然,皇後若是過問,杜太醫可以直言。至於聖上那裡,本宮會親自回稟。”
杜太醫神色一凜,連忙躬身應下:“微臣遵命。”
此事畢竟攸關貴妃性命,他哪裡敢隨意外泄?不過他到熙華宮本就是奉皇後之命,因此皇後若是問起,他也不能隱瞞。
至於聖上那裡,貴妃既然說了親自回稟,那麼隻要聖上不特意宣召他詢問此事,他也不會多此一舉。……
送走了杜太醫與嚴嬤嬤,李嬤嬤麵上放鬆了些許,建議道:“娘娘,不若將此事告知長公主?”此等喜訊告知長公主,想必長公主也會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畢竟當初侯爺並不同意孱弱多病的獨女入宮為妃,是長公主權衡利弊後一意孤行,忍痛將縣主送入宮中。
為此夫妻倆破天荒冷麵相對了好一陣,如今還不知情況如何。若是長公主和侯爺知曉此事,或許夫妻僵局便能打破……
“不急。”蘇清寰不假思索地拒絕了李嬤嬤的提議,見她麵露驚訝,略一思忖,解釋道,“如今本宮因告病一事正值風口浪尖,何必節外生枝?再過幾日便是內外命婦入宮覲見的日子,屆時我會親自稟明母親。”
李嬤嬤一想確實如此,她的提議倒是過於急躁,便也附和道:“娘娘所言有理。深宮內苑人心複雜,正該處處謹慎,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
蘇清寰正要說什麼,卻見寶芝匆匆忙忙而來,福身行禮,稟報道:“娘娘,聖上安排的嬤嬤到了。”
蘇清寰聞言將未竟之言都吞了回去,吩咐道:“宣進來。”
很快便見一個秋香色宮裝、年約四十的老嬤嬤從容走入殿中,她衣著整潔麵容嚴肅,舉手投足都可作為宮中規矩的典範。她站定之後優雅的福身行禮:“奴婢孟青衣,拜見貴妃娘娘。”
……
青鳳宮。皇後正在聽嚴嬤嬤與杜太醫的回稟。
“既如此,熙華宮暫時撤燈吧。”聽完杜太醫的話,皇後麵色十分難看,卻強自壓抑情緒,保持著雍容大氣的國母風範,如此吩咐之後,揮揮手讓杜太醫退下。
待杜太醫退出殿中後,嚴嬤嬤才麵色嚴肅地開口:“主子,若是貴妃身體康健,對主子可是極大的威脅。”
何嬤嬤也附和:“嚴姐姐說得不錯。主子,不能放任下去了。”
“其中利害本宮自然清楚。”皇後麵色黑沉,語氣冰冷,抬眸看了一眼殿外,沉默片刻方道,“隻是熙華宮如今萬眾矚目,此事如今又隻有嚴嬤嬤與杜太醫知曉,一旦行差踏錯,青鳳宮將萬劫不複。”
何嬤嬤略一思量,麵上露出幾分狠色,低聲道:“主子沒必要親自動手,隻需……借刀殺人。”提到最後那四個字時,何嬤嬤將聲音壓得更低,眼中掠過一絲冷意。
“嬤嬤的意思是……”皇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閃了閃,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見一個宮女匆匆而來,頓時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隻聽那宮女慌慌張張地稟告道:“娘娘,出事了!”
“何事?”皇後心頭一緊,脫口問。
“榴花軒路才人見紅了!”那宮女急忙回稟,“事涉路才人與陳嬪,如今都在靜姝閣,路才人特地命貼身宮女來青鳳宮求助,如今正在殿外候著!”
“見紅?”皇後大驚,急聲喝道,“快宣!”
尋常宮妃來月事不會讓人如此驚慌,這句話中的見紅,指的應該是懷胎的宮妃有小產跡象!那個長得與白清幽相似的路才人竟然懷上了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