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入宮之初便曾有言,隻要爾等循規蹈矩、安守本分,便能相安無事。不曾想有人打量著本宮性子和軟不愛計較、竟肯不顧後果背叛熙華宮!”
頓了頓,她冷眼一掃二等宮女中的兩人,直接點名說出懲處,“花月、花夜,本宮不管你二人為何背叛,畢竟後果已經釀成。李嬤嬤,將這二人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若還有命在,就發配至浣衣局吧!”
不等二人喊冤或是告饒,李嬤嬤應命揮手,便有幾個內侍走出來,不顧她們下意識的掙紮抗拒,直接將人拉到角落裡,塞嘴去衣,另外有人備好了刑具,將二人按上去開始執行杖責!
因為被塞了嘴,旁人隻能聽到嗚嗚的聲音,看著那二人初時還掙紮,一杖下去整個人都變了臉色,再一杖下去,連掙紮的力氣都小了許多!
二人眼中都帶著痛楚、恐懼與求饒之色,想叫卻叫不出來,卻是讓其他宮人也跟著麵色發白、神情驚懼,尤其是看到那氤氳開來的血色時,不少宮人都忍不住深深低頭,或是側過臉去,不敢再看。
蘇清寰居高臨下,清楚地注意到宮人們的神色變化,還有愈發恭敬嚴謹的姿態,心中卻是滿意的。耍心眼她並不擅長,但有些事情,簡單粗暴些效果更好。
這一番雷霆發作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也讓熙華宮中人瞬間警醒過來,收斂了那些散漫浮躁,端正態度謹言慎行,力求讓貴妃娘娘滿意。
然而,蘇清寰也知曉,人心思變,這短暫的震懾並不能完全恫嚇住這些宮人,尤其是那些有異心的,即便此時被威懾一番暫時收斂,時日一長還是會做出那些不該做的。
因此,她依然冷著臉,在那二人被杖責之時,意味深長地開口:“為了避免類似之事再次發生,本宮現在宣布一條隻屬於熙華宮的規矩:從今日起,熙華宮所有宮人劃分四人一組,以同屋者為優。但凡一人出錯,四人連坐,如何懲處視錯誤嚴重程度而定!輕者傷及自身,重者禍及家人!”
連坐之法是她之前翻書時偶然看到的,然後突發奇想覺得或許可以用上。
設想一下四人一組互相監督,一人犯錯四人受罰,那她們還敢互相包庇嗎?若是察覺到有人行為異常,為了不拖累到自己,是不是會勸阻?勸阻不成就往上通稟……
為了保證效力,她還加了一句“輕者傷及自身,重者禍及家人”。
試問如果僅僅是自己對背後主子忠心耿耿、甚至願意為之殞命,即便她不怕拖累同一組的其他三人,但她會願連家人性命也置之不理嗎?
當然,連坐之令頒下後,自然不會有懲無獎,否則這連坐令傳開之後,怕是會引起人心慌慌,宮人們無心值守,專心盯著同組之人生怕被人牽連……這獎懲之為、舉報功勞、虛報處罰之類的,卻不需要她細說。
蘇清寰已粗略定下了尺度,正打算讓李、孟二位嬤嬤指點寶芳,將其寫成一個詳細的規章,而後日日宣讀,讓這些宮人牢記規矩,再不敢犯。
這連坐之法一出,李嬤嬤先是驚訝,而後欣慰,隨即又變成了些許擔憂與不安。
孟嬤嬤倒是看出了其中奧妙,麵上不顯,眼神中卻有些複雜。不過她低著頭,隻感覺到淩厲的目光在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移開,心下微驚,卻終是沒有開口。
隻是,她心中不免暗歎:聖上,您可知這懿貴妃,並不如外表那般柔弱和善、毫無城府?不過,能親自開口向聖上求賜教習嬤嬤,有此行為之人如此非比尋常,似乎也不無可能?
蘇清寰既然要殺雞儆猴,這五十大板可無人敢手下留情,花月、花夜兩個宮女被抬出熙華宮時早已昏死過去,就這樣還是被毫不留情地扔去了浣衣局,任其自生自滅!
即便後來清洗整理了那處角落,宮人們卻依稀聞到鼻間縈繞的血腥味,那觸目驚心的過程著實讓人膽寒!
這一番動作不僅震懾了熙華宮的宮人,也讓聽到傳言的其他宮妃不住咋舌。沒想到這懿貴妃看似柔弱不堪一個病秧子,下手卻乾脆利落不留情麵,與她的外貌反差也太大了些。當著那麼多宮人的麵,把兩個嬌弱的宮女直接杖責五十大板,抬去浣衣局時幾乎隻剩下一口氣了!
而過了這一日,泰和宮並無他話,青鳳宮也不曾出言訓斥,竟好似默認此事並無差錯一般,這讓某些人心頭駭然,隨即是深深的警惕!
懿貴妃昏迷的那兩日,聖上親自探望不說,還命黃禦醫替其診治,兩日後就傳出話說懿貴妃身體即將複原!
也就是說,懿貴妃如今身體轉好、聖寵不缺,既有絕世容顏、又有高貴出身,甚至連皇後都要讓她三分!如此一來,其他宮妃還有立錐之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