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齊哲主動打破僵局：“話說, 今天早上怎麼回事？”
聞言，方少修揚了揚嘴角，說：“去年幾個案子處理得不錯，母校便聘請我去擔任商學院的客座教授。”
齊哲看了他一眼, 說：“聽說想要成為一名教授很難。”
方少修理了理領口, 笑道：“還好還好。”
齊哲微不可見地歎口氣, 問道：“你喜歡看劇麼？”
方少修說：“我覺得，跟著一些很有真實感的人物，去體驗不同的人生，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隻是有點可惜, 現在很少有時間去追完一部劇。看得下去的劇也越發少了。”
齊哲驚訝了一瞬, 方少修問：“你呢？你在娛樂圈裡，是真的很喜歡演戲嗎？”
齊哲想了想, 抬頭看著空中的飛雪，伸出手讓它落到手心, 說：“雪落到人間。你說，它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話音剛落，他撇嘴一笑：“有的戲喜歡，有的戲不喜歡吧。”
方少修的喉嚨動了動。過了會兒，他才問：“那《真相》呢？”
“還不錯。”齊哲這次答得倒是乾脆：“應該說，到目前為止,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部劇。”
“看來我也有必要期待一下它的劇情了。”方少修揚了揚眉：“那你考慮得如何？讓我來為你對戲。順便, 等年後重新開機, 閒暇時，我可以儘一下地主之誼，帶你參觀學校。”
齊哲看著方少修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許久之前，也曾有這麼一個雪景，方少修用這樣的語調同自己說話。
他揉了揉額頭，覺得這個想法太荒謬了。
對麵，方少修還在等自己的答案。
鬼使神差地，齊哲“嗯”了一聲。
回到公寓後，方少修主動地拉開冰箱，發現冰箱裡隻有速食麵和麵包，不由大為皺眉：“平常你一個人在家時，就吃這些？”
齊哲不以為意：“是啊。”
“實在是……我現在就打電話命人，”方少修頓了頓，說：“算了，我現在就開車去附近的超市買菜。”
“你會做菜？”
方少修說：“我在米國讀書時，吃不慣那邊的飯菜，都是自己做。”
齊哲驚訝道：“出國讀書……你今年多少歲？”
“長你四歲。”
見齊哲麵露不解，方少修解釋道：“學校可以跳級。故而，我十五歲讀大學，十八歲畢業，在米國進修兩年，之後後回國工作，用三年的時間升到了副總裁的位置。”
說到這兒，方少修笑笑：“我先走了，再晚一些，大概就沒有好的食材了。”
齊哲頷首。
出門前，他又聽方少修小聲說道：“以為你是絕對理智的人，沒想到每天這麼辛苦，卻吃些沒營養的東西。”
齊哲忍不住有些想笑，遠遠地喊道：“給你鑰匙。”
手一揚，方少修抬臂接住，揚了揚頭：“走了。”
看著門關上，齊哲暗想，倘若自己的功力再進上兩分，便幾乎不需要吃東西了。要是對方得知這件事，不知會作何想法呢？
“喵嗚~”阿亮從自己的臥室裡走出。
齊哲望過去。說起來，躥進門後，它一直沒見蹤影。此時，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快步走進臥室，果然，裡麵又成了一團糟。比上次更慘的是，這回連被子都被撕壞了。
“喵~”阿亮走到他身前，扒拉起褲腳。
“你這小東西，現在不躲遠點，還敢湊到我身旁？”齊哲蹲下來，手放到貓背上一抓，眉頭突然皺起來。
手感不對，好像是真瘦了，明明才幾天。他動作輕柔了些：“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不過再有下次，我一定要教訓你。”
阿亮感覺到一股很舒服的暖流從手掌傳到自己的身體上，不由在齊哲的腳下趴好，閉上眼睛，尾巴緩緩地搖來搖去。
“我回來了。”方少修拎著兩包食材進屋，發現客廳沒人。他便放下東西，去臥室看了一眼。
齊哲抱著貓站起來，房間裡一片狼藉。
“你還真是寵愛這隻貓啊，”他感慨一聲：“我都有點羨慕了。”
“彆貧了。時間不早了，霸道副總，既然東西買好了，就快去展現一下你的廚藝吧。”齊哲把阿亮朝外輕輕一拋：“我要收拾一下這間屋子，否則晚上就沒地方睡了。”
方少修心想可以一起睡客房啊。他點頭道：“可惜你不能見到本霸道副總大施廚藝的過程了。”
“以後還有機會，又不急在這一時。”
“也是。”方少修一笑。
方少修離開房間後，齊哲伸出手掌，在空氣中緩緩打著手勢。於是，地上、桌上、床上的貓毛漸漸飄起，聚攏成團。齊哲手一揮，毛發全都落進了垃圾箱之中。
“喵~”坐在門口的阿亮好奇地歪著貓頭，暗中觀察。
齊哲走到窗前，看了看被扯碎的被子，心想：可惜內力無法修補布料。他拿出手機，找了個號碼，在某床上用品店訂了份送貨上門的服務，然後將被子抱出客廳，扔到沙發上。
……
收拾好一切，方少修仍在廚房裡忙活著。
齊哲走到廚房門口，側倚著門道：“需要幫忙麼？”
方少修看了他一眼，笑道：“中午就不必啦，晚上吧。你過去坐好，我這邊馬上就OK，啊不是，馬上就好。”
“好吧。”齊哲點點頭。
他走到桌邊坐下，翻出手機看了看，微博上依舊風浪不平，隻不過跟自己沒什麼關係。自己的微博底下，一群粉絲在求照片。
說起來，貌似流量明星是應當經常發照，此謂之“福利”，雖然齊哲並不太能理解。他經常見到一群姑娘，在自己的微博下自稱“女朋友”、“老婆”，為此感到十分詭異。當然，男生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不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再談什麼矜持也著實可笑。
這麼想著，齊哲換了個地兒，坐在了背對著廚房門口的座位。他舉起手機，打開攝像，人生第一次按下自拍鍵。
“哢嚓”一聲，顯示自拍完成，齊哲上傳到微博——
“大中午了好餓，做菜的人動作忒慢[攤手/]。”
“大功告成，三個菜。”方少修端著兩個盤子放到餐桌上，又折身回廚房盛飯。
齊哲看著他笑了笑，低頭劃撥了下手機屏幕。就這十幾秒，評論區已經炸出了很多評論。
“哥哥居然發自拍了！第一次啊！就是這樣，繼續下去不要停！！”
“好帥！今天也是想睡齊哲的一天。”
“為什麼語氣聽起來有點像撒嬌，所以廚房那個背影是誰啊？”
“我賭一根辣條，是霸道副總！”
“……可是霸道副總有可能下廚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