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清水詩音緊急之中提出一起去居酒屋聚餐的建議, 才被兩個少年有些失望的妥協了。
一路上,有些鬱悶的虎杖悠仁和表情始終冷淡的伏黑惠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左一右站在清水詩音的旁邊走著, 就算兩人都沒有那個意思,也莫名顯得氣氛有些尷尬。
等到了居酒屋內,三人選了個還算寬敞的包間坐好, 隨意點了一些菜肴。
儘管如此,那微妙的氣氛還是沒有改善,眾人隱隱透著幾分無措。
而就在這時,隨著一聲電話鈴聲的響起, 一直興致都不怎麼高的虎杖悠仁瞥了眼自己的手機,忽然間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怎麼辦?”他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露出了求助的目光,“是釘崎的電話!”
“……”
屋子內的兩個人瞬間艱難的沉默了,伏黑惠更是假裝認真吃著壽司,根本沒有遞給他一個眼神。
誰都知道接起電話後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願意去觸這個黴頭。
於是虎杖悠仁隻好苦著臉接起了手機, 心底抱著幾分僥幸, 開朗的問候道:“釘崎?怎麼了?”
“虎杖!”結果電話那邊卻毫不意外的傳來了釘崎野薔薇發怒的咆哮, “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是說已經做完任務了嗎?!”
“這個……”冷汗一瞬間流了下來, 虎杖悠仁頓時被訓斥的說話聲更小了些, “我們做完任務就順便去吃了飯,現在正在居酒屋……”
“哈?”聞言,釘崎野薔薇發出了致命的音調, 詭異的沉默半晌後, 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你們、全都在……就不帶上我??”
“這、這個嘛……”虎杖悠仁乾笑了兩聲,聲音更加小心翼翼了起來,“因為你做的是不同的任務,所以……”
“彆說廢話!!”
電話那邊猛地傳來釘崎野薔薇盛怒的吼聲,清水詩音心頭一驚,幾乎下意識的捂緊了耳朵,世界這才清淨了下來。
她的視野內隻能看見正被訓斥的如同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虎杖悠仁,雖然不知道釘崎到底說了些什麼,但可以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詞,不禁在心底默默給虎杖悠仁點了個蠟。
足足過了兩分鐘,虎杖悠仁才精疲力儘的掛掉了電話,將臉頰貼在桌麵上用力歎息一口氣。
“我再也不想接釘崎的電話了……”他喃喃自語道,“太可怕了。”
這樣感慨的詞一說出口,再配上他那一臉鐵青的表情,本應該感到同情的伏黑惠和清水詩音二人卻不知為何突然笑了起來,且越笑聲音越大,不受自己的控製。
“你們還在笑話我!”虎杖悠仁幽怨的睨了他們一眼,“下次換你們來接,看你們還笑不笑了。”
話音落下,他便注意到了伏黑惠那刹那間僵硬起來的笑容,落在像伏黑惠這樣清冷的少年身上,怎麼看怎麼有些滑稽。
於是連虎杖悠仁自己也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快樂的笑意就像能夠感染每個人一樣,蔓延至屋內的每一個角落裡,擁有共同秘密的三個人相視一笑,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隔閡。
一邊用餐,一邊在聊一些最近的所見所聞,這場聚會倒是比想象中氣氛還要好上不少。
聚會的進度快要收尾的時候,清水詩音點了些飲料想要潤潤喉嚨,然而等服務員呈上來一杯半通明的飲料時,清水詩音往自己的杯子裡到了一些,卻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精味。
仔細朝瓶子的標簽看去,發現上麵寫的確實是酒,濃度雖然不算高,但也不能當飲料飲用。
大概是服務員不小心上錯了吧。
“……”清水詩音盯著杯子裡已經倒了些的酒想了想,並沒有拒絕。
本體若葉奈奈可是相當習慣喝酒的,就算她這個係統的馬甲不知道有沒有繼承天賦,但隻喝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於是,清水詩音自然的安慰了自己,像是解饞似的直接喝了一大口酒。
喝完後,她舔了舔唇瓣,覺得非常醇厚,又情不自禁的添了一些。
坐在她身邊的虎杖悠仁也注意到了被她隨手放在桌麵上的‘飲料’,他下意識的拿了過來也打算嘗一嘗,結果剛嗅了一下,就頓時被嗆的連忙拉遠了距離,大吃一驚:
“這是酒吧?!我們不是點的飲料嗎??”
隨著他大聲的喊出來,伏黑惠先是一怔,隨後才立刻緊張的看向清水詩音,注意到那幾乎已經空了的杯子,臉色一變:“難道你把酒喝光了?”
“誒?!”虎杖悠仁立刻瞪圓了眼睛,一手扶著清水詩音的肩膀晃了晃,“那可是酒啊我們都是未成年不可以喝的,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啊清水!”
眼見兩名少年都在無比緊張她的狀況,清水詩音連忙安撫的擺了擺手:“沒關係啦,我……”
結果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被虎杖悠仁搖晃的她竟然真的察覺到了幾分暈眩感,且視野漸漸模糊,天旋地轉間似乎什麼都分辨不清了。
連對麵擔憂的伏黑惠的臉都變成了好幾個。
……不是吧。
這個時候,清水詩音腦海中最後殘存的念頭竟是震驚於自己的酒量。
沾點酒就醉是什麼可怕的體質,她還是有生以來首次體會到醉酒的感覺!
這樣迷迷糊糊的想著,下一秒,她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頭往後麵倒去,連話都沒說完全。
“唔啊!清水暈倒了!!”
一旁的虎杖悠仁用非常強大的反射神經立刻接住了她。
上下檢查一會兒發現她隻是臉頰紅紅的睡著之後,這才鬆了口氣,將她慢慢放在了榻榻米上。
“應該是醉了。”他無奈的朝伏黑惠說道。
伏黑惠嘴角一抽。
“……”兩位少年誰也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景,皆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驚訝於清水詩音的沾酒即醉的酒量,還是應該無奈這人為什麼能這麼心大的咽下酒精。
“總之……我去樓下要點醒酒茶,順便將酒的事告訴下店主。”最終,伏黑惠隻能乾咳一聲,先做了如此的應對方式。
“好。”虎杖悠仁點頭附和,“我在這裡照顧清水就好,你放心。”
伏黑惠拿起酒瓶站起身,但是臨走的時刻,卻忽然扭過頭又鄭重的看了他一眼,眼含警告道:“虎杖,不要趁著她睡著做奇怪的事情啊。”
“……”虎杖悠仁的臉頰一瞬間變得通紅不已,立刻抗議道,“怎麼可能啊!!”
伏黑惠這才滿意離去,他自然也了解虎杖悠仁是什麼樣性格的人,剛才的話比起是不信任,更像是一種吃醋。
而被留在屋內跟醉酒的清水詩音獨處的虎杖悠仁,臉頰卻不知為何越來越紅,眸光也彆扭的閃爍起來。
原先沒有注意到的事,被伏黑惠這麼一戳,反而更加在意了起來。
幾乎不敢去看躺在榻榻米上少女那紅潤的臉頰,虎杖悠仁僵硬的坐了一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自言自語道:“對了,用濕巾給她擦擦臉吧,可能會好受一些。”
說完後,他就像是要擺脫這份尷尬一樣,尋找著桌麵上的濕巾。
但就在這時,垂在身側的左手卻倏地觸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他驚的脊背一僵,連忙低頭看去後,才發現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清水詩音竟將他的手當成了枕頭,用柔軟的臉頰在上麵輕輕的蹭著。
看著少女嘴邊似乎因為夢到美夢而勾起的甜甜的笑容,虎杖悠仁也瞬間覺得心都要化了。
幾縷藍色的發絲在他的手背上掃過,很快又傳來有些溫熱的體溫,少女安靜撒嬌的模樣是那樣的動人,虎杖悠仁隻要一旦注視,就再也移不開了。
但他還是顧及著清水詩音的身體狀況,很快就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拿起濕巾輕輕擦拭著少女的額頭以及臉頰。
冰冰涼的觸感讓少女有些不舒服的顫了顫睫羽,唇瓣也不愉快的緊抿了下。
最終,她朦朧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朝上方瞄去,似乎想要分辨出是誰在打擾她睡覺。
“清水……”見她醒來,虎杖悠仁這才鬆了口氣,輕聲呼喚道,“怎麼樣,還難受嗎?”
眨了眨眼睛,清水詩音揮開他在臉上擦拭的濕巾,一點點支撐著身體坐直起來。
一隻手還在揉著眼角,她表情稍顯迷茫的歪了下頭,用濕潤的眼眸凝視著麵前的少年。
從嘴中慢慢吐出兩個字:“……悠仁?”
刹那間,少年的表情凝固了。
就像是磁帶被卡帶了一般,整個人都宛如石化般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悠仁?
……悠仁???
不是虎杖君,而是悠仁,這樣美妙的稱呼直接讓虎杖悠仁腦海爆發起了燦爛的煙花,喜悅的無法自拔。
被喜歡的人稱呼名字真的是件超級幸福的事,他此時終於感受到了。
而支撐起身體想要坐直的清水詩音卻突然在這時有些脫力,手肘一彎,身體便搖搖晃晃的一頭朝前方倒去。
爾後正正好好倒在了少年的懷抱中,被下意識想要扶起她的少年抱了個滿懷。
感受到鋪麵而來的酒香的氣息,虎杖悠仁的瞳孔倏地擴散了。
直到身上的溫度逐漸升溫,甚至能夠感覺到那貼近胸前的柔軟且玲瓏的身材曲線,虎杖悠仁才猛地倒吸了一口氣,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本以為這樣的接觸就是極限了,但是迷糊倒在他懷中的清水詩音卻因為姿勢不舒服,又完全將下頷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雙臂從他的腰身收攏,緊緊的、用力的,圈住了他的整個腰身。
然後小幅度的蹭了下,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咪。
這簡直就是一對戀人才能擁有的親密的擁抱,虎杖悠仁先是一愣,隨後臉頰越來越紅,越來越無措。
尷尬停在半空中的手臂不知道是該回摟少女,還是應該禮貌的將她推開。
最終,他暗地裡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勉強維持住冷靜,稍稍側過頭看向旁邊那天藍色的發絲,輕聲道:“清水……知道我是誰嗎?”
“唔。”迷迷糊糊的支吾了一聲,醉酒的清水詩音就如懵懂的幼崽既粘人又乖巧,思考了一會兒才堅定的回應道,“……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