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amireux|(1 / 2)

小班納特“先生” 僅溯 7927 字 10個月前

車門被緩緩拉開, 這次好好點了燈。

已經自顧不暇的人沒有注意到車裡人的表情, 卻還是出於本能後退了一步。

被一個醉鬼道破了潛藏的心思,隱隱的念頭終於避無可避,剛剛清晰一些的結論甚至沒有來得及想, 克莉絲實在不願意在這時候麵對愛德蒙, 更彆說是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環境下。

這會影響她的思考。

克莉絲彆開頭,“謝謝你來接我, 但是我想自己走回去。”

“太晚了。而且你喝醉了。”

男人平靜闡述。

“我沒醉,”她緊接著他的話尾說,不知道是在和誰較勁,“這點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呆著。”

說到最後, 連聲線都變得委屈起來。

夜已經很深,就連舞會都大多散場了, 街上非常安靜。

車廂裡也一下安靜了。

如果是巴浦斯汀在這, 想起主人越是沉默便越慍怒, 肯定會覺得大事不妙, 心下驚慌, 不過被臨時叫起來的是阿裡,所以他跑到一邊的煤氣燈下, 自在點了一杆旱煙。

最後是愛德蒙先打破了毫無意義的對峙。

“上去吧。”

他妥協走下車,“我走回去。你可以一個人, 但是在車裡我會放心一些。”

燈光柔和了眼角眉梢, 寬縱溫柔, 因為語氣裡帶著無可奈何, 顯出與實際年齡相符的沉穩來。

完全就是在容忍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

這種全然陌生的酸澀籠罩上來,使得她驚懼又不安。

明明這次還是對方服軟認輸,克莉絲卻覺得自己已經一敗塗地了。

不想再去看那張英俊得讓人惱火的麵孔,也知道自己不占理,說下去隻會輸,她抿了嘴,悶聲不吭往前走。

傳話的人是說因為很久不見,所以決定去喝酒敘舊,直到剛剛愛德蒙才知道,那個朋友其實是哈洛德埃弗雷特。

兩個都在倫敦的人,有什麼值得敘舊,還能夠聊完就讓這個人失魂落魄成這樣。

他控製住心神,疾步跟上前,耐心道:“你昨晚沒有休息夠,精神本來不好,還上了一天的班,今天就不應該喝這麼多酒。這個朋友一直都在倫敦,你們可以換個時間再約定見麵,沒必要……這麼迫不及待。”

年輕人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因為醉意暈滿紅色的麵頰,眼睛也不複往日清澈。

愛德蒙用哄醉鬼的語氣說:“克裡斯,聽話。”

在另一個人聽來根本就是長輩一樣勸哄。

她爸都不會管她這種事情。

思維明明還很清醒,隻是酒意上頭,她控製不住說:“不用你管我。”

“你真把自己當美洲叔叔了嗎,我是不是還要繼承你的家業,繼承你的女兒?我不需要,我想要的我自己可以去爭取,注定得不到的東西我也不會多肖想。”

三月的夜風非常冷,他心中始終記掛著那個先天的病症,結果被擔心的人自己反倒不愛惜身體,愛德蒙也不禁惱火起來。

光是那句不用管就已經讓他失去思考,沒去聽後麵根本是自說自話的部分,愛德蒙伸了手臂,本來想要拎起來扛走,想起對方喝了很多酒,乾脆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青年個子雖然不高,卻也是正常男性,抱起來並不膈人,意外柔軟。

愛德蒙先是驚訝克莉絲的體重,心中更加確定了年輕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健康,因此不做他想,反而讓他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同樣是擁抱,和上次在馬車比,兩個人的心情卻徹底顛倒過來了。

天旋地轉間,連煤氣燈的光暈也被拉成模糊的線條。

世界一片寂靜,隻剩穩健和過速的兩種心跳聲。

克莉絲呆住了。

這種姿勢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羞窘還是惱怒,等回過神開始掙紮,又因為完全的體力壓製更加不滿,執拗覺得自己在哪個方麵都輸了個徹底,更加劇烈反抗起來。

向來在這方麵縱容她的人這次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因此桎梏得更緊了,腳步卻很平穩。

年輕的紳士這時候還記得守禮,不想吵到臨街睡夢中的人,叫囂著的嗓音被壓低,“放我下來”沒有半點氣勢,甚至像是軟聲求饒,動作反而將自己送得更加貼合懷抱。

“克裡斯。”

他突然停下腳步,疑惑說,“這是什麼。”

一邊說著,愛德蒙開始不自覺用手去臨摹衣服下的那個邊沿,順著摸索,最後停在了胸口下隱秘的繩結上。

克莉絲已經徹底僵住了,為這過分的動作呆滯,更想不明白,為什麼隔著這麼厚的衣料也會被感受到。

在牢獄中,法利亞神甫隻能在夜間上課,教他拚寫時,神甫就是用泥板刻出字,叫愛德蒙摸索字跡走勢,後來挖地道,更是需要抹黑工作,一點細微的差彆都會引起塌方,所以他的觸覺也很敏銳。

束胸都是根據束腰改製的,愛德蒙跟著父親長大,又遵守教義潔身自好,所以連女人會穿束腰也不知道,更彆說摸到這個痕跡產生什麼聯想。

克莉絲沉默了一會,看出他沒有發現真相,才彆開頭一臉不自在解釋:“我個子算不高,所以靠這種綁束糾正體型,保持背挺直。”

想起年輕人為了先天不足堅持鍛煉,還用這種方式隱藏自己的瘦小,愛德蒙控製不住心生愛憐,輕手輕腳將人放在了馬車上。

因為這個意外,兩個人之間激烈的氣氛得到了緩和。

恰好一杆煙抽完,阿裡自然走回到座位,一扯韁繩,輕快吹了聲呼哨,馬車便緩緩行駛起來。

因為險些暴露,心裡控製不住後怕,更不想看攪亂她思緒的人,克莉絲隻能捏著剛才掙紮時扯下來的發帶,縮在角落裡生悶氣。

很快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和什麼較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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