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個人一直不依不饒,沒錯,就是徐愛國,他年紀大了,本來就覺少,時常感覺自己的耳朵裡有聲音,這已經讓他很是困擾了。
自從這群該死的蟬出現後,他耳朵直接炸了,快到了夜不能眠的地步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在徐家其他人,已經差不多快要習慣窗外的蟬鳴聲的時候,他卻隻感覺到越發煩躁憤怒,一想起那些蟲子,就煩得很。
“老哥,你這得注意身體,村子裡現在可離不得你啊!”王柏林一坐下,就透過煤油燈的光照看清楚了現在徐愛國的臉色。
雙眼無神且紅腫,眼睛裡麵掛著很是明顯的血絲,整個人精神萎靡到了極點,也不知道是乾什麼去了,怎麼精神狀態卻是這般差。
雖然兩人平時大多都是處於競爭關係,可打小認識的,五六十年了,共事也有二十多年了,這感情還是有的,他可不想這老家夥提前卸任走了,這樣,他一個人會很寂寞的。
“唉,彆提了,最近被院子裡蟬煩的我頭都要炸了,再加上村裡麵的煩心事,這一天天的,我腦袋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徐愛國苦笑著說道。
他這個雖然加了修飾,可卻是沒亂說,他心裡麵確實是煩,一個是院子裡的蟬鳴聲,這個是主因,再一個就是倉庫裡堆的那堆糧食了。
現在沒人敢出頭,第一個分糧食,他自然也不敢,第一個,那是肯定會被記恨的,到時候,小鞋可不好穿啊!
可不分糧食,村民們不會消停的,這都二十多天,快一個月了,說實話,村民們的耐心已經快要耗儘了,這也是為什麼這兩天有人砸他家大門的原因。
可具體原因他不能說啊,說出去,在他們看來,還是他們這乾部自己的事,村民們能理解的還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會以為他們是為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所以畏畏縮縮,想把糧食送上去,換功勞,總之,怎麼都討不了好。
所以,愁啊,也不止是他愁,王柏林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兩個人一起去的,誰也脫不開乾係。
之前蟲子鬨的歡騰的時候,他們就向上麵打了報告,畢竟這也是遭災了,還是連著第二次遭災了,上次發大水,上麵都把他們的稅給免了,想著,這次也沒問題,當然,最後也確實是沒問題。
可等六月初,快要收糧食的時候,鎮上麵的領導發話了,什麼黨和國家需要你們做貢獻,國家現在需要你們,同舟共濟,統一分配的。
這大帽子是一頂一頂的往頭上戴啊,有那眼睛被沙迷住的,當場就熱淚盈眶的跟上麵領導拍著胸脯表了態,得到了領導們的大力讚揚,這也讓更多人站了起來,表態。
那場麵,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要各個大隊出糧食。
徐愛國和王柏林都是五六十歲的老滑頭了,哪能被上麵說幾句話,就昏了頭,更何況,兩人到了這個年紀了,說實話,想更進一步的心思已經很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