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聽到陳東安說的話,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誰是真正付諸行動的,都期望著對方去拿些吃的喝的出來。
事實上,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去縣城的,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帶了點吃的東西,就比如那個要進城看孫子的,袋子裡有她備著喝的水不說,還有橘子,自家的橘子樹上結的紅彤彤的橘子,老甜了。
當然,她連水都不想給出去,更彆說橘子了,不可能的。
那個背著竹筍去縣城賣的也一樣,他在縣城沒什麼親戚,就算是有,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不可能上門去給人添堵的,所以,他是帶了中午在縣城的飯食的,雖然隻是幾個用雜糧和野菜做成的菜團子,但在他心中那就是寶,不可能貢獻出來給陌生人填肚子。
這些人不應聲,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個個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給他一個眼神,跟之前那要他給個說法的可憎麵目差太多了。
沒辦法,最後陳東安還是去了車上找上麵的學生崽要水要糧,這些人才是心腸最軟的,彆的不說,至少能要到一些糧食,先把底下躺著的那個人打發了再說。
寶琳給了一竹筒的水,再多,沒有了,鄺麗麗給了兩塊糖,她們前麵的兩個人,倒是很大方,一個給了兩塊餅乾,另一個給了一把奶糖,這可是好東西,至少寶琳這麼些年還沒吃過這高檔玩意兒。
至於車裡另外一個男生,則是轉頭在看窗外的風景,沒有分給司機哪怕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陳東安也沒有勉強,這本來就是秉持自願的原則,要不是底下那群老頭老太太臉皮子太厚,不可能僅僅說幾句好話,戴個高帽子,就能讓他們乖乖的把東西掏出來,所以,他才會把目光轉向車內。
現在東西已經湊夠了,如果之前他還有些許的擔心的話,但現在手裡有著七八顆奶糖的他一點不帶怕的,這些奶糖就足夠填飽那躺著的人的胃口了,更彆說加上其他的東西了。
陳東安現在已經確定自己並沒有撞到人了,所以對於現在還“昏迷”著的人自然沒什麼好感,他現在做一個假設,如果車上沒有這些願意出“糧”的乘客,是不是這些躺著的人就要敲他的鋪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寶琳才看到一個人拿著剛剛車上的人貢獻出去的東西,高高興興的走了。
隨著車上的人回歸原位,車裡的氣氛也熱鬨了起來,大家都在討論剛剛那個人,以及他帶走的東西。
要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這人就這麼一躺,那麼多東西就輕鬆進入口袋,還有比這更誘人的嗎?
特彆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那眼睛都羨慕紅了,一想到剛剛陳東安拿給那個人的奶糖,眼淚就很不爭氣的在口中流淌。
這一劫過去了,陳東安開車越發小心了,速度很慢,就跟龜速差不多,以這樣的速度開車的話,再遇到剛剛的情況,他能很快就刹住車,並且與剛剛那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這就安全多了。
寶琳聽著車裡的人談論剛剛那件事,特彆是一些老人對於這件事的羨慕,稱讚,她總覺得那在車前暈倒的人有點像後世的碰瓷。
隻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這麼乾更多的是為了生存,因為她所見到的兩個人,都是很瘦很瘦的那種。
這種有一定危險性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相信沒誰會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司機的專注力,如果司機刹車不及時,釀成大禍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人沒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