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一個眼神,讓邵曉嘯哽了下,他覺得自己的話說錯了,就婁裕這座冰山哪裡會磨人。
吃了早飯,三人坐在汽車朝著店鋪去了。
婁裕將兩父子送到店鋪門口,在邵曉嘯下車之前說到:“我今天會晚點下班,五點半再來接你們。”
“不用了,我搭蘇霽的車回去就行。”邵曉嘯擺手,他們店鋪關門的早,不做晚餐生意,五點半早就關門回家了,要坐婁裕的車還得待在店裡等著呢。
婁裕沒理他,摸了摸淙淙的腦袋,溫和的說到:“淙淙等爸爸來接你。”
淙淙點頭,“爸爸你去上班吧,我也要上班了,等賺了錢給你買吃噠。”
兩父子揮手告彆,邵曉嘯的白眼卻快要飛上天了。
蘇霽和俊彥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你眼睛怎麼了?”
邵曉嘯完全不想提,帶著孩子就往店裡走,他道:“花牆都拆了,易越也答應了帶著兩個小家夥,我說你要不要跟著也試試?”
“試什麼?”蘇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邵曉嘯說道:“畫畫啊,你之前不是說想親手畫一副嗎?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蘇霽連連搖頭,他還是有些慌,並不敢去試。
“你知道你是畫這種類型的。”邵曉嘯兩手在胸前比了比,他道:“我又沒取笑你,你怕什麼,隻管著大膽的來,有易越和兩個小家夥在,你也畫不了多大的空間。”
蘇霽有些遲疑又有些心動,一時之間拿不了注意。
邵曉嘯舉起個巴掌,說道:“就畫這麼大的地方,你覺得誰能認出你的畫不成?如果真的認得出來,那絕對是真愛了。”
蘇霽咬著下唇,心裡帶著些苦笑。
其實真的有人能夠認出來,甚至有些早期的畫他都忘記是自己的親手畫的,可有人卻能認出,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這些年放棄自己的喜歡的畫風,去接那人不會看的風格圖稿,也就是為了防止他會看到。
蘇霽遲疑了好久,直到易越拿著顏料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他才邁步跟了上前。
邵曉嘯沒跟上去,他坐在櫃台裡麵,單手撐著下巴遠遠的看著。
兩個小家夥與其說是在打工賺錢,還不如說是在玩耍,整個店裡都能聽到他們稚嫩的笑語聲,易越雖然很冷,可他卻十分的細心也有耐心,帶著兩個小調皮一定都沒有不耐的神色。
而蘇霽,一開始隻是幫著他們調著顏料,教著他們去畫,直到慢慢的他自己也拿著畫筆開始了。
真的就和他剛才說的那樣,一巴掌大的地方,不多不少,就角落處那麼一小小的畫圖。
有小家夥們在,總覺得十分的開心,就連日子也過得快很多。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和叔爺爺回老家的時候了。
正好這天周一,淙淙被張媽送去了幼兒園,在離開家裡的時候,居然還掉了幾顆淚珠子,邵曉嘯沒覺得心疼,反而還笑了起來。
直到淙淙發悶的被張媽抱走後,邵曉嘯都帶著回味的說道:“想不到淙淙這麼舍不得我啊,好想打包帶走。”
婁裕懶得理這人,偏偏又不得不理,他叮囑的說:“叔爺爺的身子不好,你得注意著,有什麼問題隨時聯係我。”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有我看著老爺子準不會有事。”邵曉嘯拍著胸脯,說完後還對著一旁的老爺子開口:“叔爺爺您說是吧,等出發了您千萬彆離開我的視線,我得好好看著您呢。”
婁學真也是樂得不行,“看著我可以,不過前幾天不行,我還得去個地方,等去了後再和你彙合。”
這下,邵曉嘯和婁裕都奇怪了,兩人相視一眼後,同時開口。
“不帶我一起?您不會想把我扔在一邊吧?”
“讓邵曉嘯陪著您吧,他時間多,多出去幾天也沒事。”
婁學真搖頭,他眼底帶著回憶,臉上帶著笑意:“我一個人就好,有些悄悄話是不能同你們說的。”
“……”
“……”
得了,叔爺爺有些情話,他們就是想聽也不能去聽啊。
邵曉嘯道:“那成,我就先回家看看,叔爺爺您什麼時候說完悄悄話就聯係我,我就去找您。”
婁裕本來還想著勸勸,可聽到邵曉嘯的話也沒再說什麼了,他隻是讓人拎了個箱子過來,“這是給你家人準備的東西,一並帶過去。”
箱子不大,可哪怕不打開也知道裡麵裝得都是好東西。
邵曉嘯沒拒絕,直接拿了過來,另外一隻手拍在婁裕的肩膀上,“你放心,在我家老爺子麵前肯定給你多說說好話。”
婁裕睨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耐,可嘴上卻道:“如果他們有時間,可以請他們過來住住。”
這下為難的倒是邵曉嘯了,他現在回家都拿不準該用什麼態度來麵對原主的家人,更彆說請他們來這裡住了。
原主的老家距離不近。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後,與叔爺爺各自踏上旅程,邵曉嘯還坐了兩個多小時的大巴,才到了他家的小鎮。
小鎮上正在修路,風一吹來,迎麵就是一股沙風。
邵曉嘯一手捂著鼻,一手拖著行李,按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小鎮不大,人口也不多。
常年進進出出的也就這麼些人,突然來了個陌生人,街道兩邊閒聊的本地人難免就打量起來,這一打量還真看出了是誰。
有個老阿姨對著身邊的人問道:“這是邵家的曉嘯?幾年不見了,怎麼現在跑回來了?”
一個媳婦就有些不屑,“還能為了什麼,邵家房子不是正好要拆遷嗎,現在跑回來肯定是為了拆遷款,你等著吧,他們家肯定又得吵起來了。”
“哎,老邵真的命苦,本來盼著拆遷款下來日子會好些,現在又來了個吸血鬼,真不知道怎麼過下去。”
“再過不下去也比我們好,聽說他們家拆遷能分得大幾十萬呢。”
“可誰讓他們小兒子得了病,再多的錢也補不了這個窟窿,彆說現在還來了個大的。”
“那也是老邵自找的,什麼小兒子,本來就是外麵帶來的拖油瓶,和老邵一點關係都沒,如果……”
街邊聊著的聲音不小,邵曉嘯隱隱約約也猜到是說他們家的一些事,他輕輕一歎,還真不知道等會兒該怎麼辦。
在前世的時候,他和爸媽的關係相處的很融洽,可現在對待原主的家人,肯定不能像對他爸媽那樣的態度。
太熱絡了又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
太冷淡了又顯得傷感情。
邵曉嘯摸了把臉,他決定還是不去想了,先見了人再說。
拖著行李來到一處三層高的樓房前,樓房顯得有些陳舊,而且旁邊的牆麵上還被油漆寫了個大大的‘拆’字。
“曉嘯??”一個平頭的男人走上前,他驚呼的大叫:“真的是你,你小子發達了啊,馬上就要成為拆二代了!等有了錢彆忘記我們這些兄弟啊。”
男人光說了不算,還伸手打算勾過來。
邵曉嘯直接後腿幾步,他淺笑:“我們……很熟嗎?”
不是翻臉的劇情,而是他和這個男人真的不熟,記憶中就見過幾麵,彼此連話都沒說過兩句。
男人臉上的笑意一僵,顯得笑得很假:“現在不熟以後也會熟,你也知道你家要拆遷了吧,你家老頭子偏心,所有的錢都要給你那個沒血緣的弟弟,我給你想個法子把錢都要回來,你就給我點辛苦費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你們欠打!一群混賬東西!”
一聲怒吼出現在兩人身後,邵曉嘯猛然轉頭過去,隻見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邊,雙手舉起一把掃把,正怒視著他們兩人,“邵曉嘯你小子幾年不歸家,回家就是為了這個不成?!”
“……”邵曉嘯臉上懵逼,如果現在解釋這件事與他沒有關係,不知道還來不來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