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曉嘯有些好笑,伸手給淙淙夾了筷子的菜,他的手還沒收回去,麵前就多了個碗,婁裕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雙眼中帶著期待。
“……”邵曉嘯無奈,也給他夾了筷子,他接著說道:“這兩天我會忙點,得跑市場得跑店鋪,真想拉個合作夥伴,讓他跟著我一起跑。”
“我可以。”婁裕接話接得很快,他道:“和我合作,我還能將銷售渠道鋪展開。”
公司名下的飯堂,就完全足夠了。
邵曉嘯白了他一眼:“你摻和進來了,要我做什麼?”
婁裕想想,回答:“當個坐等收錢的老板?”
“所以你就是老板娘咯?”邵曉嘯怪笑。
婁裕眼神發光,他點了點頭:“我覺得這樣挺好。”
“完全不好!”邵曉嘯拒絕,他冷哼哼得道:“你給我安分些,就算我要當個坐等收錢的老板,那也得是賺些成就感啊,有你幫忙,哪裡還有什麼成就感。”
“爹爹,不要爸爸幫忙,我就能幫你哦。”淙淙奶聲奶氣的說著,他拍了拍小胸脯,“我還有好多好多的零花錢,都給爹爹做生意。”
邵曉嘯樂了,俯身在兒子臉上吻了口,“真乖。”
婁裕瞧得急眼了,他也跟著道:“我也有很多很多錢,都拿給你做生意!”
結果,邵曉嘯白了他一眼,送了兩個字:“滾蛋!”
“……”婁裕不滿了,憑什麼兩種待遇?還相差這麼多?!
接下來的幾天,蛋糕店的兩個老板都忙著各自的事,很少出現在店裡,結果店裡的生意反而越來越好,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有易越在。
易越年紀雖然不大,可經營店鋪真的很有想法。
連續舉辦了幾場活動,硬生生的將店鋪經營成了一家網紅店,而且是備受好評的網紅店。
有時候忙碌起來,外麵還會排起一小條隊伍。
隻不過和蛋糕店的生意火爆相比,它隔壁的畫店生意冷清得不行。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常客的話,那隻有一條狗和一隻貓了。
翟斯年進到店裡,實在有些不自在,要知道這家店也在他的名下,而且是他眾多資產中唯一一家虧本的生意,這要說出去是有多丟人啊?
見到小舅,他第一句話就是道:“我請個店長來,帶動下生意。”
“不要,鬨得很。”
戚和暢拒絕得特彆乾脆,蘇霽這幾天都沒來店鋪裡,他現在也隻有煩心的時候會過來坐坐,店裡真要人多了,肯定煩人,他道:“你要請人也行,多請幾個站在門邊攔著彆讓人進來。”
“……開門做生意,哪裡能不讓人進來的?”翟斯年特彆頭疼,有種想撞牆的想法。
戚和暢冷冷的望過來:“我說行就行。”
“……得了,您是祖宗,說什麼都行。”翟斯年攤手,虧本就虧本吧,大不了眼不見為淨。
隻是,想歸想,翟斯年還是沒有離開,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不說話就隻是呆呆的坐在那塊,像是在發著呆。
兩舅甥此時都是一樣,各自坐在一處,眼睛空洞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直到牛奶湊了過來,它先是到處嗅了嗅,然後揚著爪子就想去抓男人的褲腳,結果還沒抓到,就被後麵的岩子給扒拉回去。
岩子歪頭又將牛奶給叼起,垂著尾巴轉身就出門。
隻是一隻不安分的傻貓,居然去招惹那個黑臉兩腳獸,也不怕被丟出去。
雖然沒碰到,可戚和暢到底回神過來,他對著還坐在屋裡的男人很是嫌棄,“你怎麼還在這裡?公司要倒閉了不成,趕緊閃開。”
“您放心吧,就是公司倒閉了我也能養活自己。”翟斯年忍不住懟了回去,當看到小舅怒眼過來後,他隻能生硬的轉了個話題:“聽說你和蘇霽見麵了?”
一句話,讓本來憤怒的戚和暢立馬笑顏。
差點閃瞎了翟斯年的眼,他覺得現在的小舅真是太傻了。
“都見麵了還躲躲藏藏乾嘛,直接去找他啊。”翟斯年說著。
“你個傻子不懂。”戚和暢回了他一句。
“……”翟斯年覺得他來這一趟真的是自虐。
行吧,他就是傻子,他這個傻子才不和讓愛人躲了四五年的聰明人相比。
“喂。”戚和暢此時喊了一聲。
翟斯年有些不耐煩的抬頭望過去,“您還有什麼吩咐?”
戚和暢‘嘖’ 一聲,他道:“你真傻。”
“……”翟斯年坐不住了,他起身不滿:“我哪傻了?你去問問外麵的人,誰不說我是個聰明人,名下的產業除了你現在待著的狗屁畫店,個個都給我帶來巨額的利潤,我要是傻這個世上沒人聰明了。”
戚和暢望著他,悠悠的說道:“你要不傻,會被人騙了四五年?”
翟斯年瞳眸緊縮,“什麼意思?”
戚和暢手裡拿著個打火機,並沒有去點燃香煙,而是拿在手裡把玩著,“翟斯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翟斯年蹙眉,他隱約能夠猜到小舅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隻是不願意去想。
“或者說,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戚和暢冷哼,直接將手中的打火機丟了過去:“不想承認自己的過錯,將錯就錯,也就你這個傻子能夠做的出來。”
翟斯年麵上鐵青,手裡緊緊抓著剛才接到的打火機,他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就要離開。
戚和暢望著他的背影,再次開口:“怎麼,被我說中生氣了?翟家的血脈個個都有病,我得病讓蘇霽離開了這麼多年,而你的病呢?”
“我沒病。”翟斯年憤怒的轉身,因為生氣嘴角都還在抽搐著。
“沒錯,你沒病。”戚和暢冷笑一聲,他緩緩走上前,直視過去:“你從小就好強,絕不允許自己有一絲的不好,事事都要求著自己完美。哪怕最後你身邊有了一個錯誤的存在,你也會將他粉飾成完美,將他留在身邊,翟斯年你這又是何必?”
錯誤總歸是錯誤,哪怕假裝的再好,那也不會是完美的存在。
戚和暢很清楚,翟斯年又怎麼不明白。
可再明白,他也僅僅隻是想拋下所有不合常情的地方,忽略掉懷疑的點,努力讓自己去相信所謂的‘完美’。
“穀溫的事,你到底打算怎麼做?”戚和暢問道。
翟斯年有些煩躁,他現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穀溫,“能有什麼事,我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不是想和他前任好嗎,那就在一起,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有什麼日子。”
兩個人都是大手大腳的好日子過慣了,現在突然和窮巴邊,再美的愛情也經不起考驗,更何況他們的愛情本來就不純粹。
“小舅,你事情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有這個功夫還不趕緊去治病,早點和蘇霽黏糊去。”
“我欺負你可以。”戚和暢走到他身邊,仗著身高盯著比他稍微矮些的男人,“可彆人不行。”
“……”翟斯年沒任何感動,這個世界上能欺負到他的就小舅一人了,他彆扭的道:“穀溫有什麼本事能欺負到我?”
“欺騙也不行。”
翟斯年擰緊眉頭,他久久沒有開口,用雙手摸了把臉後,他才無奈的道:“小舅,你既然知道我病得嚴重就不能給我點麵子嗎?”
要不要將他一直想要粉飾的‘美好’直接撕碎,露出裡麵的肮臟。
戚和暢沒理他這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當年你被綁架,以穀溫膽小怕事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將你救出來,你說那人將你救出來的時候,雙眼被蒙又被下了蒙汗藥有些迷糊,等出了山才看清身邊的人是穀溫,也就是說在之前,救你的人也有可能不是穀溫。”
“這些事我清楚得很,您能彆說了嗎。”
戚和暢瞟了他一眼:“你確實清楚,沒調查清楚之前就將穀溫當做救命恩人,等發現了問題,又假裝當做沒發現,人傻不說眼也瞎。”
翟斯年煩躁的來回轉悠,“你當我沒重新調查?我暗中調查十次不止,除了穀溫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就連前段日子我又調查了一次,仍舊什麼線索都沒。”
“所以,你還是懷疑的。”戚和暢望著他:“不懷疑,你為什麼要調查?”
翟斯年安靜了。
他是懷疑的,一直都懷疑。
一開始,確實是不想鬨出個大笑話,讓外人笑話他連個救命恩人都會認錯,可是後麵十幾次的調查結果,讓他又有些不確定,也許他的懷疑並不可靠。
“翟斯年告訴我,是什麼讓你起了疑心?”
翟斯年聞言,緩緩的舉起了左手,在手腕處有一道淺淺的傷痕,傷痕不深隻留下些許的印記,他記得當時好像養了不到一個星期就痊愈了。
他起疑心,不是因為穀溫的性子膽小怕事,而是他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翟斯年還記得,當時雖然中了蒙汗藥有些犯迷糊,可是仍舊有一些些的印象,印象中扛著他走的那個男人,在逃亡的時候和他一起受了傷流了血。
翟斯年甩了甩頭:“不是,當年的事你現在提起來做什麼?難道你也才看出來?”
“我看你和他打得火熱,也隻是以為你不在意,就沒提。”戚和暢聳了聳肩膀。
翟斯年還是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要說?”
“我怎麼知道你傻得厲害,不是不在意,而是裝作不在意。”戚和暢睨了他一眼,繼續道:“當然,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心情很不爽,想找個人出出氣。”
“……”翟斯年完全不想說話了,想出氣自己出去啊,戳他心窩子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