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爾總覺得人不可能一輩子走捷徑,她也不可以一輩子用這樣的方法去繪製卡牌。
之前隻是不得已為止,畢竟她並沒有真正見過大聖,可如今文昌帝君都在她眼前和她朝夕相處了,她難道還要用這種方法嗎?
沈爾本能地不願意。
她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她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進步,至少能對得起自己的奇遇。
而不是因為外界的壓力,草率地用文昌筆來交差,這樣一來,就算大家滿意,她也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
沈爾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都要憑借自己的實力繪製出完整的文昌帝君卡牌,就算這個時間可能會很久,就算在這段時間裡,大家可能會誤解她,覺得她不願意將卡牌分享出來,她都不會動搖。
“既然這樣的話,你想試試去書山學海走一趟嗎?”知道沈爾的打算之後,文昌帝君滿意地笑了笑,提出一個新的辦法。
“書山學海?”沈爾有些好奇地問。
“這是我的神通,裡麵有文人們的萬千書籍和畢生思想,以及近乎永恒的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到書山學海裡走一趟,那絕對會讓你受益匪淺。”文昌帝君簡單解釋了幾句,給沈爾解惑。
“不過書山學海枯燥乏味,也並不是所有書籍的思想都那麼友好,你進去很有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也不是沒有人出來後性情大變甚至瘋癲,你要想清楚。”
獲取知識的道理從來不簡單,在本身沒有堅定的意誌以及足夠的思想打底之前,進入書山學海顯然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這也是文昌帝君一開始沒有和沈爾提議的原因。
即使他的書山學海是文人們夢寐以求的存在,可對於一個孩子而言,受苦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萬千先賢的思想照耀下,她自己本身的思想會不會收到衝擊。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觀察,文昌帝君也發現了,沈爾雖然並沒有多麼出眾的文采,但她的意誌足夠堅定,對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堅持和看法,比如不嫌麻煩構建故事,比如捐贈貔貅卡牌,又比如這次。
所以書山學海對她來說,說不定是一條不錯的快速提升實力的道路。
當然,文昌帝君是認可她,但這一切還要沈爾自己點頭。
“要不要試試呢?”看著一臉沉思地沈爾,文昌帝君輕輕地問。
要不要試試呢?沈爾也在問自己。
其實她對文昌帝君所說地書山學海並沒有多麼清楚的認知,但以她如今模模糊糊的認知,也知道這是一件需要鄭重思考的事情。
萬一真發生了什麼事情,爸爸媽媽和哥哥會很難過的。
可是,人如果不逼自己一把,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按照文昌帝
君的意思,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進入書山學海的,就這麼放棄她甘心嗎?
沈爾皺著眉頭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走這一趟。
“既然你已經決定好,帶上文昌筆,去床上躺著吧。”得到肯定的答案,文昌帝君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吩咐道。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讓這麼小的一個小家夥涉險,文昌筆會在書山學海裡保護她,之所以沒有告訴她,不過是想看看她向學的態度是否堅定。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沈爾算是具備了一個文人的基本素養,這次的書山學海,沒有白開。
沈爾不知道文昌帝君的打算,聽完對方的話之後就拿起桌上的文昌筆握在手裡,乖乖地爬上床躺著。
“爾爾準備好啦!”小家夥即忐忑又期待地看著文昌帝君,然後很快失去意識。
等她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入耳的就是一陣朗朗的讀書聲。
如同畫卷一般的大片留白之上,一片草地一條溪流幾樹梅花如同水墨畫一般憑空懸浮在留白之上,幾個文人拿著書隨意地坐在樹下,一陣陣微風襲來,梅花輕輕飄落,有的落在文人們的頭上書上,也有的隨溪水飄走,美好的如同一副畫卷。
沈爾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先是一驚,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文昌筆,靜靜站在原地,看著樹下的文人吟詩作對,高談闊論,美好的場景和濃重的學術氛圍漸漸勾住了沈爾,讓她恨不得加入這場學術沙龍,儘情沉浸其中。
這無疑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恰好此時,文人們也發現了沈爾,大笑著對她發出邀請,一副見到知己的欣喜的模樣,仿佛沈爾壓根不是一個孩子或者其他身份,隻是一個純粹的熱愛學習的文人。
這樣的氛圍,這樣的邀請,實在讓人很難拒絕。
然而沈爾笑著擺了擺手,拒絕道:
“不啦,這裡不適合爾爾!”
在沈爾拒絕後,對方也不惱,灑脫的大笑幾聲之後,將她拋到腦後,繼續在梅花和溪水的陪伴中交談起來。
麵對這樣的場景,沈爾也不遺憾,很快就邁開腿,繼續往前走去。
就像文昌帝君說的那樣,廣袤的書山學海一個人走下去十分枯燥。
一路上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最開始遇見的文人一樣好說話。
沈爾遇到過一言不合就拉著她非要她評價兩個人觀點誰對誰錯的場景,也遇到過特彆合她心意的話題和人,還有許多她曾經沒有看過的風景,聽過的道理……
一路上充滿了誘惑和困難,但也是在這些誘惑和困難中,沈爾原本還有些迷茫的腳步漸漸變得堅定。
隨著一路見識過的東西越來越多,沈爾駐足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某些現在他還不了解的東西慢慢在她心中沉澱,沈爾雖然現在還無法動用這些東西,但在未來的某一刻,這些沉澱在她心中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沈爾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路以來走過了多少地方,她隻覺得自己和自己的心貼的越來越近,漫長的見聞也豐富著她的精神,讓她的精神世界更加堅韌,對許多東西的認知也變得更加清晰。
即使現在還沒有繪製卡牌,但沈爾知道,讓現在的她再回去繪製原來那些卡牌,效率一定會變得更高。
在精神世界不斷豐富的同時,沈爾也終於來到了自己這一站的目的地——一個入目滿是畫師的地方。
沈爾在這裡停留了下來,跟著不同的畫師學習他們的方法,也借鑒著他們的人生經曆。
沈爾從來不知道繪畫有這麼多的技巧,這麼多的流派,手握文昌筆,在夜以繼日的學習中,沈爾的畫技和見識有了長足的進步。
當然,以沈爾的身體條件,肯定是不能繪製太
過複雜的畫卷,沈爾早就發現了自己的這個弊端,因此在學習彭大師的精神力控製法的時候,她就慢慢學著用精神力繪畫,後麵構建卡牌全息故事,更是讓她的基礎打的越發加牢靠。
所以在書山學海中,沈爾也依舊采用精神力作畫的方式,將畫紙當著空白卡牌,將每天的畫作當成繪製卡牌,不斷地精進著自己的技術。
不過沈爾畢竟是個孩子,一股腦接觸這麼多東西難免腦子不夠用,所以每當她覺得自己到達極限的時候,並沒有和一路的見聞一般囫圇吞下,而是放慢學習的腳步,當自己一段時間的學習反複吸收,等消化完畢之後,才會繼續前進。
這是一段枯燥而又充實的過程,即使沈爾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努力,但她學會的知識對比新知識,依舊是滄海一粟。
沈爾從沒這麼深刻的意識到,書山學海是這麼偉大,居然容納了這麼多熠熠生輝的靈魂,和他們寶貴的知識。
也因為對書山學海的認知,沈爾對掌握這一切的文昌帝君也從一開始的懵懵懂懂到如今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伴隨著一瞬即逝的靈感,沈爾福臨心至,拿起文昌筆開始繪製文昌帝君卡牌。
幾個月的相處,再加上之前也對著文昌帝君練習過,沈爾幾乎是十分流暢地就繪製出了文昌帝君的模樣。
沈爾繪製的是送飯那晚看到的滿天黑暗中,文昌帝君捧著書秉燭夜讀的畫麵,不知為何,沈爾對那一幕印象十分深刻。
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書和他,所有黑暗都被驅散。
隨著沈爾畫筆不斷落下,卡牌也越來越完整,不過很快,沈爾的精神力就因為不穩而斷開,畫麵出現瑕疵。
沈爾歎了口氣,重新拿出另一張畫紙,不斷嘗試,不知疲倦。
也許是很久,也許是一瞬,等沈爾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重新回到現實。
“爾爾還有好多東西沒學完呢!”沈爾怔怔地坐在床上有些惋惜。
而且更加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隨著她離開書山學海,原本清晰的印在腦海裡的那些知識和思想居然在慢慢變得模糊,這讓沈爾變得有些驚慌。
“不用著急,等你對它們的理解更加深刻的時候,它們就會重新出現。”文昌帝君不等沈爾出聲詢問,就率先給她解答。
一下子管輸這麼多東西,大腦哪裡受得了,這就是文昌筆的保護機製,將漫長時間的所學先封印起來,隻留下模糊印象,等沈爾需要的時候再一一浮現,直到完全理解。
“原來是這樣啊!”聽完文昌帝君的解釋之後,沈爾輕輕地鬆了口氣,她差點以為自己學習了這麼久時間全白費了呢!
“對哦,時間!”沈爾再次變得慌張起來,“爾爾在書山學海那麼久,哥哥他們是不是很著急啦!”
“放心,你不過才睡了一上午。”文昌帝君看著小家夥嚇得從床上彈起來的慌張樣子,有些好笑地安撫。
“這樣嗎?”沈爾聞言大喜,笑著對文昌帝君道,“既然這樣的話,我還有時間繪製帝君的卡牌。”
“哦?”看著小家夥信心滿滿的模樣,文昌帝君感興趣地隨著沈爾來到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