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這門親事就這般退了,退得順風順水,退得暢快舒心,更退得袁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畢竟,連天九真聖都沒有表示反對,默認了袁家人的賠禮與說辭,其他人若還想反對豈不等於是打臉自家大乘真聖老祖的臉?
更何況,這退婚一事究其根本也的確是他們自家小輩行事不周才引來的。
未婚妻都還沒正式落定,就這麼快弄出其他女人膈應對方,還偏偏傳到袁家那女兒耳中去了,也難怪會讓人家那麼不高興。
真論起來,袁家可不比他們莫家底蘊差,哪怕袁家暫時並未有大乘真聖坐陣,可曾經的袁家也是出過好幾位大乘,甚至於也有過飛升前輩的。
所以,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莫家就算對袁家再有意見也不能擺到明麵上,更彆說此刻袁家幾人還是雲仙宗的座上貴賓。
莫硯少不得被莫家長輩臭罵了一通,反倒是天九真聖那邊壓根半個字都沒說道這個弟子。
也不知道在真聖眼中這根本算不上事呢,還是對這個有著自己血脈的親傳弟子並不怎麼在意。
而莫硯一路隱忍,直到回到自己居所後這才大發雷霆,將手邊能夠砸的東西通通給砸了個乾淨,憋在心頭的那口氣才算消了一些。
“表哥,都怨三娘,若不是因為三娘的話,袁仙子也不會這般不留情麵的非要與表哥退親。”
杜三娘哭得梨花帶雨,一臉痛心自責:“表哥還是將三娘送走吧,隻要將三娘送走,說不定袁仙子就能消氣,袁仙子消了氣袁家也許就會重新結親,這樣莫家的人也不會把錯都推到表哥的頭上。”
莫硯這會正恨死了袁瑛、袁家,但並不代表完全不遷怒怪罪三娘。
原本在他的打算裡,三娘再好將來也隻能是做他的妾侍,可以受他寵愛卻絕對不可能結為正兒八經的道侶。
畢竟三娘不論是自身資質還是身世背景都無法與他匹配,不要說莫家,就是他自己也斷然不會娶一個這麼弱勢的正妻。
可沒想到那個袁瑛在得知三娘的存在後,便真的直接退了婚,一副完全瞧不上他的囂張姿態。
莫硯不想將責任怪到自己身上,這會恨天恨地恨袁瑛恨袁家甚至恨上莫家以及不曾替他撐腰的師尊,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會怪到惹事者,他的這個表妹杜三娘身上。
“你給我滾……”
看向此刻還敢跑過來煩他的女人,他怒氣再起,抬手一巴掌便想往杜三娘臉上打去。
但突然間,莫硯一陣眩暈,腦子裡仿佛有什麼東西閃過,轉而那揚到半空的手自然而然的停了下來。
“三娘千萬彆這麼想,這怎麼能怪你?”
莫硯原本憤怒的情緒瞬間一散而空,轉眼間好像換了個人似的,看向杜三娘的目光溫柔無比:“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把你怎麼樣,你隻管安心的陪在我身邊,一切都有我。”
他伸手拉著杜三娘坐在自己身邊,一臉憐惜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不過是退婚罷了,那樣的女人本就沒資格做我莫硯的妻子。三娘你放心,不論是那個女人,還是袁家,這筆賬我都記下了,將來總一天會讓他們償還!”
“表哥,你對我真好!”
杜三娘一臉的感動,含羞帶澀地依偎在莫硯身旁:“三娘一定會一直陪在表哥身邊,表哥在哪兒,三娘就在哪兒。”
不知不覺間,莫硯似乎完全遺忘了最開始他對杜三娘的遷怒,剩下的隻有滿滿的憐惜,而所有的憎恨與怒火全都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特彆是袁瑛、甚至於當時跟在袁瑛身邊一臉看戲看他笑話的張依依!
這一切,張依依自然不清楚。
過了今晚,也就是明日一早,袁瑛就要跟著她伯爺爺以及漓山派的其他人一並返回漓山。
而這會功夫,她們還有件事沒有做完,正等著回音。
一個時辰前,張依依找了大師兄那院絕對信得過的雜役弟子替她去辦了件事,算著時辰,這會應該差不多要回了。
果然,沒隔多久那人回來了。
“小人無能,未曾完成仙子交代之事,還請仙子責罰。”
陳紅修為在張依依之上,但身份上卻是天差地彆。
她隻是主人洞府的一名雜役弟子,而張依依卻是主人嫡親的師妹,以她身份當然半點都不敢依仗修為優勢對張依依有任何的不敬。
更彆說,她這條命都是主人所救,如今能夠成為雲仙宗的雜役弟子,有安居之所,全都是托主人之福,自是心甘情願聽從主人命令。
而主人對這位唯一的師妹疼愛不已,且早就跟他們說過張仙子有任何需要都直接照辦便可。
更彆說張仙子素來也是個好相處的,是以陳紅很是樂意為張依依效勞。
隻可惜偏偏這頭一回替人辦事就沒開個好頭,著實讓陳紅羞慚不已。
“責罰就彆說了,具體怎麼一回事,你與我們一一道來。”
張依依一聽竟然沒成,當下便有些奇怪地與一旁的袁瑛對視一眼。
顯然,她們交代陳紅的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任務,無非是讓陳紅去一趟內五峰,悄悄將一道真話符神不知鬼不覺的用到杜三娘身上,讓杜三娘在見到莫硯後將心裡的那些齷蹉一五一實說道出來。
畢竟,她跟大師姐都不想給杜三娘背任何的黑鍋,哪怕她們並不在意跟莫硯之間的關係惡劣成什麼樣,但也絕不能任由彆人坑她們。
可已是金丹的陳紅竟然會失手,這倒真是讓她們有些意外。
“稟仙子,那杜三娘十分謹慎,而且身上似乎有某種寶物防身,是以小人壓根就近不了她的身,更彆說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下真話符。”
陳紅如實說著。
她找了好多回機會,但都沒有成功,那個女人的警惕心強得離譜,哪怕是在自己的屋子裡呆著,也全然沒有真正放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