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之下,勝負已分。
程揚手中巨斧發出一陣悲鳴,直接被劍氣震飛出去,而他自個亦不好過,仿佛在生死線中間走了一遭,死亡的滋味可真特麼令人心驚膽顫。
張依依到底有多強悍,唯親自領教過的程揚體會得最為分明。
若非對方手下留情,最後關頭收回了那一劍並未真正下殺手,此刻他與他的巨斧隻怕早就已經分崩離析。
這一劍,程揚徹底服氣了,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長江後浪推前浪,他輸得一點都不冤枉,心服口服。
而張依依此刻心中卻並不太滿意於剛才那一劍,暗歎了聲師尊所創之式果然霸道,她險些沒有控製住,隻差那麼一點點便將失手鬨出人命來。
腦中快速回想著先前那一劍,諸多體會領悟湧現出來,與平日裡自行練習施展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隻不過這個時候、地點並不是靜下來心來好生感悟的時機,等客卿名額完全確定了結後,她要做的第一件便是閉關悟劍,好好消化掉剛才一戰中的所得。
難怪師父讓她有機會時,多在實戰中感悟鍛煉這一式,劍招練成與真正爐火純青、掌握精髓還是有很大一段差距。
“多謝韓姑娘手下留情,程某輸得心服口服!”
擂台上,程揚麵色微微還有些發白,但神情狀態還算可以,對待張依依也隻有滿滿的服氣,並無絲毫憤怒記恨。
這一戰當真是來也匆匆,結束也匆匆,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好在程揚心性頗是通透,否則隨便換一個自尊心強點抹不開臉麵的人,隻怕怎麼樣也過不了心中一關,接受不了堂堂金丹修士竟然就這般輸給一個築基中期女修的事實。
而擂台下的看客們,亦總算是在程揚的主動開口認輸聲中回過了神來,再一次徹底的震驚於張依依那驚人一劍。
沒想到,那名女修竟然真的越境打贏了金丹修士,而且還贏得十分輕鬆,這簡直有些顛複他們原本的認知,看向張依依的目光更是激動無比。
原來,真正的劍修當真可以強到這樣的程度,果然人不可貌相,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那個看上去嬌嬌柔柔仙子般動人心魄的女修打起架來竟是如此霸道強悍。
“程前輩客氣了,您不怪我就好。”
張依依早就收了劍,此時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鄰家漂亮小姐姐模樣,仿佛剛才那一劍與她無關。
不過,在場早已親自見識過的王家人卻是再不敢真將張依依當成一個無害好欺的嬌柔少女。
還是老話說在理,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半量。
王家的少年們再一次無意間被上了一堂活生生的實踐課,甭管什麼時候,都千萬彆輕視任何一個對手,哪怕他看上去再弱再好欺負。
“彆,你還是彆叫我前輩了,若是韓姑娘不嫌棄的話,以後喚我一聲程大叔最好不過。”
麵子丟了不怕,程揚要裡子就足夠,能結識交好這麼一位有潛力的年輕後輩,他這一場輸得絕對有價值。
“好的,程大叔。”張依依見狀,自然也明白程揚的示好之意,當下也樂意接受這份示好。
這裡不比華仁大世界,她跟洛啟衡都失去了宗門庇護,也沒有任何一個親人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從零開始,所以初來乍到多個朋友總能多條路。
程揚人挺不錯,對方有意結交,她沒道理不接。
比試已然有了結果,張依依閃身下了擂台,沒來得及與一旁等候的洛啟衡說上話,卻是直接被王燦派來的那名心腹熱情攔下。
“韓姑娘劍術驚人實在令人佩服,老夫代表王家歡迎韓姑娘與韓公子正式成為王家客卿,能得你們兄妹二人相助,王家更是如虎添翼!”
王從山雖隻是王家旁係,但身為王燦心腹,這麼多年在王家地位著實不低,便是那些嫡係少爺小姐們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
他的話不僅可以代表王燦的態度,更是一種極高的肯定與認可,畢竟整個王家的外務差不多大半都由他做主。
從張依依剛才的表現中,他已經可以預見五小姐帶回來的這一對兄妹絕非尋常之輩,將來必定能給整個王家帶來莫大的驚喜。
王從山自己已是金丹中期,但剛才張依依最後那一劍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同樣接不住,也就是說,一個看起來僅僅隻有築期中期的張依依,真實的戰力怕是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妹妹這般厲害,做為身為兄長的韓啟想來同樣不會差。
更何況那韓啟如今已是金丹初期修為,真打起來,不說越境鬥元嬰那般誇張,至少跟金丹後期甚至金丹大圓滿絕對有得一拚。
最開始五小姐以回報救命之恩硬是要求給洛啟衡破例升成一等客卿之際,他還覺得五小姐這種私心並不太好,可現在看來,倒算是歪打正著。
人家本就有這樣的資本,就算現在五小姐沒提,用不了多久肯定也能憑本事升上來,而現在早早就給予優待,這樣的提前示好當然就更加顯現出了王家對他們的重視與誠意。
總之這回他們王家當真是撿到寶了,隻不過這兩兄妹明顯不似一般散修,這來曆之上怕是不如五小姐所說的那般簡單,私下裡頭,他還得多費些力氣好好查查。
當然,隻要兄妹兩人對王家未存不良之心,一切自然都不是問題。
“多謝王老誇讚,我們兄妹兩人也很榮幸可以加入王家,成為王家的客卿。”
張依依對於眼前這位態度一下子熱情了不知多少倍的王家管事客氣地笑了笑,知道自己這一回算是名正言順的拿下了王家客卿的身份,倒是也樂意說上幾句好聽的場麵話:“今後但凡有我們兄妹二人出得上力的地方,還請吩咐,我與哥哥必定全力而為。”
食人之祿自當忠人之事,做為一名客卿,享受到的待遇與付出的義務成正比,應該他們儘到的本職之責當然不會推脫。
“好說好說,今後兩位便都是自家人,日後你們有什麼需要也隻管找老夫,或者找五小姐也成。”
王從山很是滿意於張依依的態度。
小姑娘眸色清明一看就是品性端方之人,而當兄長的性子雖說沉默寡言了些,但也是一身正氣絕非宵小。
哪怕這兩人的來曆有所隱瞞,但想來也絕非包藏禍心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