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花太久的功夫,張依依就把這方秘境裡的大概情況摸了個清楚,同時也對唐家此次派出來的五十名築基弟子有了個基本的了解。
出乎意料的是,半年多前所有參加過中型家族爭位賽的唐家築基弟子,此番竟是一個人都不曾出現在這趟秘境之行中。
而據張依依從這些秘境裡的唐家弟子對話多少能夠猜出,唐家的真實實力遠非外界表露出來的那般微弱。
這份隱忍與示微倒是愈發讓張依依覺得唐家所圖不小。
看著那分成數批、三五一起行動的唐家子弟,她心中很快有了主意,難得機緣巧合來此一趟,這裡頭的好東西自然不能白白便宜了唐家。
正當張依依準備尋個落單的唐家子弟悄摸摸打個黑棍,把他們家族所發放的秘境地圖弄一份出來好方便自己來個有計劃的大掃蕩之際,卻不想倒是先碰到了一場殺氣騰騰的私鬥。
“唐子榮,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秘境中暗害於我!”
跑了一路,身著青衣的少年已是走投無路。
前有勁敵後有追兵,怎麼也沒想到剛入秘境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唐子榮這個小畜牲竟敢聯合其他唐家子弟一塊給他下黑手。
他可是堂堂唐家嫡支一脈,唐子榮甚至於連個旁支都稱不上,一家子都隻不過是他們唐家的奴才、唐家的狗罷了。
往常他是沒少欺辱過唐子榮,但也僅僅隻是言辭上的一些侮辱,偶爾讓人動動手頂多就是些皮外傷,根本沒想過取其性命。
可不曾想,唐子榮竟一直記恨於心,這明顯是要對他下死手。
“五少爺說笑了,子榮哪敢暗害五少爺。”
唐子榮冷冷而笑,眼神中的凶狠卻是半點都沒有掩飾:“五少爺放心,取您性命的是這秘境裡的妖獸,與我唐子榮可沒半點的乾係。”
“呸,你還想讓妖獸替你背下這謀害主子的罪名?”
青衣少年萬分不甘,又扭頭朝著另外兩名唐子榮的幫凶威脅道:“你們兩個竟敢幫著那狗奴才一起害我,就不怕我爹知道了將你們碎屍萬段?還有你們的家人,一個都彆想逃得了乾係!”
“五少爺,您彆生氣,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都是唐子榮逼我們的。不過您放心,我們絕不會對您動手。”
那兩人立馬表明態度,不會動手,頂多隻是幫著唐子榮將五少爺引來這裡並攔上一攔罷了。
誰讓他們都有把柄死死握在了唐子榮手裡呢!
不過反正唐子榮說得也沒錯,往日裡五少爺對他們這些下人素來牛馬都不如,真死在這秘境裡頭於他們而言反倒是一樁好事。
更何況,唐子榮早就保證過,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對付五少爺。
這樣一來,便是出了秘境回到唐家被追查起五少爺死因來,自然也絕不可能查到他們頭上,頂多他們就是一個保護不力的牽連罷了。
可進了秘境情況特殊,生死本就無常,他們所有人進入秘境最主要的任務便是按照家族所發放的任務采集不同的靈草靈藥,隻要他們能夠順利完成家族任務,五少爺遇妖獸襲擊意外身亡本來也不是他們所能夠控製的。
“放屁,你們還真以為我若死了,你們都能完好無損的置身事外?”
青衣少年氣得臉都青了:“入秘境之前我爹可是好生交代過你們保護我安全,我若出事,你們第一個跑不了。”
“不會的,家主說過,入秘境後所有人一切都以采集任務為重,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否則誰都不需要為任何人的生死安危負責任。”
唐子榮笑得很是殘忍:“五少爺,您不是一直都說自己有多厲害嗎?一直都瞧不起我這個唐家的奴才走狗嗎?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想將我怎麼淩辱欺壓便怎麼淩辱欺壓嗎?今日你倒是拿出點真本事來呀,讓子榮我好好看看五少爺的威風呀?”
“你、你彆過來!”
看著唐子榮朝著自己一步一步靠近,青衣少年再也無法克製內心的恐懼,連聲求饒道:“子榮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欺負你了,再也不敢……”
“遲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年你將我妹妹折辱至死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唐子榮一掌一掌狠狠朝著青衣少年擊去,此時此刻他心中真正的仇恨並非來自於自身所受到的不公對待,而是已經死了整整十年的唯一的親妹妹。
“你就是個畜牲,我妹妹當時還那麼小,你怎麼下得了手,怎麼下得了手?”
打到最後,唐子榮已然改為拳頭,一拳一拳直接朝著青年少年的臉上砸去,拳拳見血,明顯是想活活將對方折磨死。
青衣少年到了這會才想起唐子榮所說的妹妹到底是誰,畢竟這麼多年被他弄死的女孩並不算少,而當初唐子榮的妹妹還是被他們的父母主動送給他的。
“不、不要打了,你妹、妹妹不是我殺的,她是自己、自己尋死的。”
青衣少年氣息漸漸弱了下去,但強烈的求生欲望還讓他撐著這口氣想要解釋清楚,想要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我、我隻是要了她而已,是、是你們父母自、自己主動將她送給我的。我、我也沒想到她、她會自已尋死,真的不怪我、不怪我,求你饒、饒了我……”
“是嗎?那當年她那般苦苦求你放過她的時候,你為什麼就不放過她?”
唐子榮紅了眼,手上的動作卻是越發凶狠,拳拳見骨:“你該死,拿自己親生女兒不當人當貨送出的畜牲也該死,那對畜牲早就已經下了地獄,今日輪到你了!”
最後一拳下去,青衣少年最後一絲微弱之力也完全斷去,那血肉模糊的腦袋早就看不出五官樣貌,恐怖至極。
報仇之後,唐子榮總算不再似惡魔一般麵目扭曲猙獰,他隨手打了個清潔術將手上、身上沾上的汙血清理乾淨,仿佛剛才什麼都不曾做過一般。
可這樣的情形看在另外兩個旁觀者眼中,卻愈發覺得眼下這個看似乾乾淨淨的少年卻比先前扭曲猙獰的模樣反而更加讓人恐懼。
“子、子榮,我們……”
彼此看了看對方,他們兩人早就已經心生退意,隻不過唐子榮沒有發話,竟是一個個都不敢擅自走人。
想起平日裡唐子榮在家族裡頭明麵上所表現出來的平庸無能,再想到剛才那殺人的一幕,他們哪裡還敢對唐子榮再有半點的輕視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