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穆二也顧不得可能會被人識破的風險,快速傳音張依依,以圖替自己爭得一絲生機。
西門家族明顯已放棄了他這個家奴,而他好不容易才修至元嬰,實在不想就此止步仙途。
收到穆二的傳音,張依依半點都不曾動心。
一則她並覺得穆二真能有什麼關於鄭和、她不知且具有價值的消息,不然西門家早就斬草除根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拿這所謂的消息來跟她談條件。
二則她更不需要這樣的人供她驅使,想給她當牛做馬的多得去了,穆二連排隊的資格都沒有。
“不必,你還是留著這些去跟你家主子說吧。”
張依依才不會替穆二遮掩,故意直接當眾回複於他,好讓那些不知前情的人隨意聯想,隨意猜忌:“況且我也不至於趕儘殺絕到斬你元神、滅你分丨身的地步,是以你大不可必如此求饒。”
這話一出不但將穆二悄然傳音的內容透露了大半,同時也等於是堵了穆二最後那點退路。
元嬰修士可不是那麼容易真正殺死透的,肉身滅了還有元神,元神斬了還有分身,光憑這麼一戰,張依依自然不可能真正將人趕儘殺絕。
但沒關係呀,她沒空做不到,西門家的人可以做到的。
畢竟像穆二這種當著主子的麵就敢動心思想要暗中背主求取生機者,誰家都不敢再留這樣吃裡扒外的禍害。
“張仙子誤會了,在下並非那個意思,也還未曾來得及修出旁的分身。”
穆二隻得矢口否認,一顆心更是沉到了穀底。
他萬萬沒想到張依依竟如此小人之心,直接便將他的打算給當眾捅了出來,而以西門獨林的心性,又怎麼可能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戰他哪怕僥幸不死,最終也無法善終,因為西門家是絕對不會再允許他這樣的家奴存活於世。
隻可惜,穆二這樣的辯白著實太過蒼白無力,而下一刻,張依依亦不再給他任何狡辯的機會,虛無劍祭出,星空第二式宛如漫天流星齊齊墜落人間,看似絕美的畫麵轉眼便成了人間地獄。
巨大的聲響過後,緊接著的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比武台上的穆二早己橫屍台上。
甚至於他的元神有沒有來得及逃出都是個問題,更彆說那所謂的分身鬼知道有沒有修出來。
不過,這都不是西門家的人如此沉默安靜的原因所在,真正令他們感到窒息般可怕的還是張依依所展現出來的絕對實力,竟然厲害到如此變、態的程度。
穆二就這般死了,既是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因為的確死得太過簡單,死得太過容易,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體現出來。
西門南山徹底呆住,之前他所打的那些完美算盤壓根沒派上用途便直接崩盤了,一局過後的張依依分毫未傷、幾乎都沒有什麼損耗,甚至更像是剛剛活動開來,正處於最為高漲的巔峰之態。
連元嬰修士都殺得如此輕鬆,更何況是他這個修為本身還不及的,西門南山終於明白自己是上了張依依的當。
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想放過他,又懶得跟祖父費太多口舌扯皮,所以才會直接挖了這麼個大坑讓他自個傻呼呼的跳了進來。
他這到底是有多蠢才覺得張依依可能是真願意給西門家一點麵子,也替她自己找個台階各退一步?
從一開始這個女人的目標就沒有改變過,那就是要他死,要他與穆二一樣,為那個破落少城主報仇血恨,讓他們來給鄭和陪葬!
這個女人,好狠毒的心腸,好可怕的心機,偏偏他竟然到了現在才發現自己到底蠢得有多麼厲害。
“現在,輪到你了!”
比武台上,張依依抬劍一指,徑直出聲打破了這份可怕的寂靜。
不論西門南山如何想,總之現在沒誰能夠讓張依依停下來,這一戰同樣不可改變,無人能夠製止。
張依依的聲音如刺一般紮入了在場每一個西門家人的心,那怕對方僅僅隻是叫戰西門南山,但卻像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每個西門家人的臉上。
那麼的沉重、那麼的乾脆、那麼的毫不在意,那麼的火辣辣。
事到如今,包括西門獨林在內,所有人都知道西門南山的命運將會是什麼,偏偏誰都無力再做更改。
自己應下的生死戰,死也隻能死在那比武台上,否則再想反悔,不僅是西門南山,便是整個西門家也將會跟著成為修真界的笑話,將來第一世家的地位亦通通隻能淪為笑柄。
更何況,最關鍵的是,他們壓根就沒有反悔的資本,哪怕豁出去不要這個臉,不要家族的臉,然而對方根本就不可能讓他們反悔,不為彆的,隻為對方的拳頭遠比他們強大。
“磨磨唧唧的儘耽誤功夫,趕緊上去!”
喬楚等得有些不耐煩,眼見西門南山跟個傻子似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索性做了回好人,直接一揮手把這傻子給送上了比武台。
就這般,西門南山轉眼間自己竟不知如何已經上了比武台,而上了比武台則代表著再無半點退路。
“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慘白著一張臉,西門南山恨恨地盯著張依依,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竟如此執著,為了一個多年前所謂的朋友便毫無顧忌地將他西門家的臉踩在腳底。
他無法控製自己已然失控的恐懼,下意識裡將這些恐懼通通轉化為無儘的怒火,大吼大叫著想要借此發泄一空:“你憑什麼替他報仇,當初若不是你自己藏頭藏尾,又何至於連累到他?歸根結底,你才是害他之人,若要替他報仇,最應該要殺要剮的是你自己才對!”
“就憑我從未想過害他,就憑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凶手,就憑我再自責也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張依依冷眼蔑視著西門南山:“因果循環一報還一報,讓你受著你就得受著,哪來那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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