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並無姓氏,打有記憶開始便在這天獄裡麵活著,不知道父母雙親是誰,如同野草般在這處牢獄中靠著驚人的天賦以及氣運不但活了下來,還踏上了修行之路。
築基當日,他給自己取了個自認為極其拉風的名字——太陽!
沒錯,就是太陽,他覺得自己將來肯定能夠跟太陽一樣炫目耀眼,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牢籠,成就無上至尊大業。
隻可惜,他的大業才剛剛起步,便這麼快遇到了一群年齡還不上百的小兔崽子,偏偏自己還就真在這幾個小兔崽子麵前栽了個大跟頭。
他這會兒是完完全全相信黃述州說的,那幾個小兔崽子身上好東西數不勝數,隻不過誰讓他沒那本事打不過幾個小兔崽子呢。
本想著假裝同意幫他們辦事、隨隨便便應付一下,撈著機會溜了便好,卻沒想到那幾個姑奶奶一個比一個陰險,手段更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默默的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那道印記,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
哼,真當他不知道這幾個小兔崽子的來曆,這天獄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沒有他太陽打聽不到的。
張依依幾人進天獄都快兩個月了,若不是之前黃述州一直想吃獨食不讓其他人惦記,這幾個小兔崽子早就不知被多少人盯上了。
還名門正派的弟子呢,哪個名門正派的弟子用如此陰毒的法子控製人的?
他體內這道印記可不是正派人士拿得出手的,比著蠱蟲還要令人汗毛直豎的狠毒手段都能往他身上使,真是覺得在這天獄裡頭不用守任何規矩了?
太陽憋屈得要命,但偏偏沒有半點辦法反對,隻能硬著頭皮被幾個小兔崽子拿捏著,也算是他今日倒黴透頂。
他一咬牙再次選了一道陣壁鑽了進去,希望接下來運氣能夠好一點。
……
另一邊,張依依等人看著重返陣中其他處的“少年”果然聽話而賣力地照著吩咐正在行事,自是邊看邊交流起來。
“依依,你剛剛給他下的印記真是魔修控人用的邪印?”
袁瑛滿是好奇怪地求證,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但偏偏剛剛依依給那叫太陽的家夥下印時,連他們都感受到了濤濤魔氣,再加之太陽被下印記後的最初反應也的確跟邪印極像。
不過,即使依依用的真是魔修邪印,他們也不會覺得依依與魔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聯,更不會覺得用這樣手段的依依就代表著違背了正道,淪為了邪毒惡魔。
就好比之前陳凡突然會用出那種令天下人談虎色變的禁術邪術一般。
他們自然不會因為陳凡會用這等可怕的吸食邪術便將其歸類為邪魔外道,視其為壞人與敵人。
一個人所謂的正與邪、好與壞,有的時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靠一樣東西或者一門術法來區彆。
說得更準確的是,不論是寶物還是功法,其實本身並無什麼正邪、好壞之分,真正有分彆的是使用這些東西的人而已。
人心之惡,才是這天下真正惡之本源!
“如果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張依依笑著反問大師姐。
她自然也知道魔修邪印這種東西太過敏感,特彆是現在他們正處於人魔大戰之時。
“是的話,這東西以後出了天獄你若再用的話一定得當心點,可千萬彆隨便給人拿捏了把柄去。不是的話,你又是怎麼做到讓對方信以為真,沒看出馬腳的?”
袁瑛一臉嚴肅地說著,她明顯是擔心那東西給張依依惹麻煩,而不是怕依依濫用作惡。
張依依聽到大師姐的話,心中備感溫暖,當下坦然而道:“多謝大師姐關心,不過那還真不是邪印,我使了點小把戲,又添了點魔氣在其中,他信了是因為多半還不知道外麵人魔大戰再次開啟,魔物精核收得多了,想弄出點魔氣來衝衝門麵做個假再容易不過。”
“原來如此,那他可真是夠笨的,還好意思取名叫太陽,嘖嘖,我是真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真小人。”
袁瑛頓時安下心來,同時再次將那自命名為太陽的“少年”鄙夷了一翻。
“大師姐想差了,那人可不笨,相反聰明得很,沒見這麼多人他卻是頭一個順利到達我們這裡的,而且比旁人都要快不知多少。”
一旁的張桐桐接過話道:“更何況,以天獄裡麵如此貧瘠的資源與規則壓製,他卻一反常規能夠修煉至化神,這說明他非但不笨,還比這裡頭任何人都不知道聰明多少倍。”
“少年”並非與他們一樣是從外麵世間進來的天獄,而是實實在在在這天獄之中出生、長大,卻還能夠突破天獄的規則壓製晉級化神,可想而知怕是整個天獄也再沒有第二人。
哪怕他與其他人一樣,如今的修為看上去都被壓製在元嬰境,可本身真實修為境界是否已然晉級化神,這一點張桐桐絕對不會看錯。
“不僅聰明,而且還十分厲害,連黃述州這樣的人都不曾發現他突破天獄規則一事,或者說即使知道了也沒有人因此而找他麻煩,依然讓他好好活到現在,便足以說明他有多不簡單。”
張依依補充著,對於太陽的評價倒是相當之高。
聽到這些話,袁瑛頓時愣了愣,隨後若有所思道:“對哦,我怎麼把這麼重要之事給忘了,還差點真以為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慫貨。”
頓了頓,袁瑛又驚呼道:“既然他連黃述州那些人都能擺平,不讓這裡頭任何人質疑他真實修為的異樣,那麼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任由我們拿捏?”
說投降就投降,說不打就不打,說補償便補償,說同意替他們辦事便替他們辦事,這也未免太好說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