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後,張依依他們也並沒有刻意隱瞞他們對“父神”的某種猜測,並且從頭到尾將黃述州相關的那些事與聯盟各長輩們都一一說明。
原本依依有想過私下單獨告知喬師叔,但一想知道這些事的也不止她一人,私下單獨與喬師叔說還是現在當著聯盟幾位前輩說差彆並不大。
除了萬順仙王那些個人私事以外,能夠說的張依依通通都說了。
而事實證明,從那種地方出來,老老實實稟明一切本就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不論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類似於盤查這樣的過程原就必不可少,這不僅僅隻是針對張依依或者無終某一人,而是所有人。
洛啟衡、張桐桐、袁瑛,甚至於依依新收的仆從張陽都被一一要求單獨稟告、說明,無論是相互印證,還是被漏查缺,總之一旦有什麼對不上或者不妥之處,都必將會受到更為嚴謹的查問,直到所有人都覺得沒有問題為止。
規矩便是規矩,一通程度走下來後,所有人倒是再無存疑,同時亦對這群晚輩的天獄之行頗有幾分感慨。
說實話,此務凶險程度當真有些難以想象,張依依帶著人竟真的將好不容易找到並死守住了碎片的無終幾人救了出來,現在的晚輩真是後生可畏。
而除了那三枚無比重要的碎片以外,他們所發現的關於“父神”的線索也令在場幾名大能十分重視,又得知這幾個孩子竟將黃述州的神魂給抓住並帶了回來,更是欣喜萬分。
“好好好,做得好,此事當再記你們一功!”
比起張依依等人,殿中這些大能對於“父神”一詞明顯更為敏銳,加之他們本身對於黃述州的認知遠勝這些晚輩,所以能夠聯想到的種種當然隻會更多不少。
“我們合力將黃述州的神魂封印在這枚舍利之中,剩下的就交給諸位前輩調查處理。”
張依依見狀,將舍利取出交到了東方掌門手中,隨即又道:“掌門師兄,這枚舍利是張陽的,到時你們用完後還是得將舍利還給他的。”
“放心,誰都不會讓他吃這種悶虧的。”
東方掌門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會兒有著天獄之中帶出來的兩樣極為重要的線索要處理,倒也沒心思再跟張依依他們再多說。
三兩下功夫,聯盟大能們便將依依等人趕雲休息,孩子們都爭氣得緊,剩下的自然是到了他們這些老東西忙活的時候了。
出了大殿,意識到剩下的事情暫時還真不必再由他們費心後,幾人亦很快各奔東西。
袁瑛與洛啟衡這邊都得了師門之令要直接趕回去,剩下的幾人本就是雲仙宗的,倒是相對省了些力氣。
修真之人聚散離合本就是常態,倒也不必如小兒女一般依依惜彆,隻約定他日再相聚時一起笑品好酒,也是人生一大之樂。
最後,張依依帶著張陽與二師兄一起回到了內一峰。
師尊飛升了,師叔還在跟東方掌門他們忙活,大師兄與大師侄這會兒人在人魔戰之上,整個內一峰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卻溫馨。
與二師兄道了彆,又將張陽直接交給內一峰的雜役弟子幫著安頓並熟悉一下環境,張依依自個則直接回了住處,一頭倒在了床上閉上眼直接呼呼大睡。
如今雖已修至元嬰,但她還是凡人時的習慣卻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一個身體並不需睡眠,但心理卻還對睡覺徹底放鬆的方式情有獨針的習慣,始終令張依依保持著那麼一絲獨屬於自己的人味兒。
事實上,自打出關之後,這段時間以來她的確一直沒有真正的放鬆過。
從人魔戰場到天獄,種種樁樁好像就沒有怎麼真正斷過,還全都不是小事,縱然她是鐵打的,停下來時,心靈上也不可避免的會有疲倦感。
這一覺,張依依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而在張依依呼呼大睡時,袁瑛也終於回到了漓山派。
回漓山之後,袁瑛直接便雲見了自己的師父。
看到師父後,她第一句話便直接說道:“師父,我覺得我病了!”
袁瑛的師尊細細看著眼前跪在自己麵前的徒弟,片刻後沉聲開口反問道:“哪裡病了?”
“不知道。”
袁瑛麵色很是迷茫:“求師父幫幫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總之就是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太對。”
“你自己都不知道,為師又如何幫得到你?”
袁瑛師尊微微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道:“既然知道自己出了問題,那就先停下腳步好好找找問題出在哪裡,哪兒病了。不要問為師,要問問你自己的心。”
問自己的心嗎?
袁瑛更加迷惑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也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出的問題。
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遇到了問題了,若是不解決的話,怕是再難有所突破,甚至於會一日不如一日。
“對,去問問你的心。現在便去靜心堂呆著吧,什麼都彆乾,就好好問問自己的心,什麼時候問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袁瑛師尊揮了揮手,直接示意愛徒退下,而後繼續閉上了眼睛。
沒一會兒,原本跪在自己麵前的弟子終於離去,除了自己以外,這裡再無其他任何的動靜。
徒弟出了什麼問題,他其實是心中有數的,隻不過正因為有數所以反倒不能由他直接說破。
因為說了,那孩子自己想不明白也沒用,隻會讓她更加無法正視本心罷了。
這天下哪來那麼多的病呀,無非是失了平常心罷了。
看著身邊的朋友、同伴一個個就這般快速的超越自己,曾經的優勢蕩然無存,得失感無形之中加重,再也沒法像以往那般麵對那些其實本就正常不過的事。
心亂了,自己滲不透,誰又能幫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