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半個時辰間,張依依已經得知嘉穀關城的城主早就換了人不說,當年的幾位故人朱慶、周仁、周義也皆已坐化,消失了數百年不見蹤跡的鄭和依然沒有消息。
如此一來,她也打消了再繼續留在嘉穀關城的想法,帶著蘇樂直接回了雲仙宗。
小姑娘性子頗是堅強,打那天離開小院以後,果然再也沒見她紅過眼睛,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滿滿都是變強的堅定,說不出來的沉穩懂事。
踏進雲仙宗,張依依便直接將蘇樂帶到了試心路前。
現在並非三年一次的宗門新弟子大選之期,但並不影響試心路的使用。
“從這裡往上走,能走多遠便走多遠。”
張依依將一塊木牌扔給小姑娘:“實在走不上去了,便捏碎木牌。”
蘇樂好歹也是練氣修士,之前在路上也聽張依依說起過關於雲仙宗的種種事宜,所以當然清楚這試心路測試的是什麼。
她鄭重地接過木牌,深深吸了口氣之後,便毫不猶豫地踏上了試心路。
……
“咦,這是帶了個好苗子回來?你終於開竅想通了,打算收徒弟了嗎?”
張桐桐不知何時出現在張依依身邊。
其實打張依依剛剛回山門,她便得了消息,知道自家堂妹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回宗不說,還直接把人給拎到了試心路這邊。
所以,身為掌門的張桐桐自是興奮不已地跑過來看熱鬨了。
通過張依依幻化出來的水鏡,張桐桐隻能看到蘇樂此時的大概情況。
再加上蘇樂身上早就已經有了那枚古玉掩飾體質,所以自然不知宗門這回竟多了個純陰體質的小姑娘。
說實在話,對於大宗門來說,純陰體質的女弟子有時反倒是一種麻煩。
畢竟若是將來一個不小心出點什麼事,雲仙宗很有可能會被外人攻擊,哪怕是正常的雙修也極可能被故意歪曲為有預謀的替高階大能私養爐鼎。
如此一來,真是很容易沾染上一身的腥。
再加之,純陰體質自身修煉起來反倒並不是什麼絕頂的資質,再加之能夠與之匹配的高階功法著實太難有,所以這樣的弟子培養起來真是有些費力不討好。
不過,就算張桐桐現在便知道了蘇樂的體質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畢竟她太清楚堂妹的性子,能夠親自帶回來,自然也就不必她這個掌門操太多的心。
“有這個打算,如此她能夠通過我的考核的話。”
張依依笑了笑道:“試心路至少也得登上七百階以上,然後再扔到外門打磨幾年,將來宗門大比時能夠得個榜首,蘇樂便是我的嫡傳弟子了。”
她本不打算收什麼徒弟的,畢竟她真不覺得自己能夠像個合格的師長一般教導好收下的徒弟。
不過後來,她發現自己突然間出現了一條弟子緣線,並且還有在那一天突然極為強烈明顯的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與具體方位。
為此,張依依自然是得親自跑上一趟,結果可不就真拎了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回來。
“你這人可真是……”
聽到這話,張桐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是不是要你未來的徒弟重走一遍當年你拜師之路的整個心路與曆程,你才覺得平衡一些?”
“掌門怎麼能這般想,我這可都是為了她好。”
張依依承認自己內心的確有這麼一點小小的惡趣味,不過也是真的為了蘇樂好。
畢竟這孩子若是連這些考驗都通不過的話,那麼將來強行入內一峰成為她的嫡傳弟子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更不會為了自己這突然出現的所謂弟子緣而降低內一峰擇徒要求標準,沒有成為真正強者的潛質,那麼就不要強行擠上這麼一條艱難之路。
當然,若是這孩子當真達不到這些要求的話,她也會完成對六子的承諾,收小姑娘為記名弟子,既全了這段師徒之緣,也給了小姑娘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與足夠的庇護。
張桐桐倒也是很快明白了張依依的用意,想了想也覺得在理,倒是沒有再多說。
“哦對了,這孩子是純陰之體。”
張依依又補了一句:“這事你心裡有數就行,我把當年師尊給我掩飾體質的古玉轉贈給了她,便是一般大乘也難以識破。”
“……”
張桐桐愣了下,片刻後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記下了,最終也還是沒有問堂姐為何千挑萬選的找了個純陰之體的孩子做徒弟。
這到底是堂妹自己的私事,她的確不方便乾涉。
更何況,內一峰這一脈,能夠主動收徒對宗門而言就已對是謝天謝地了,她這個掌門哪還有資格挑三揀四。
“咦,這孩子直覺準得嚇人呢!”
突然間,張桐桐似是從水鏡中看出了點什麼,當下一臉驚喜期待地朝張依依問道:“難道她跟你一樣,也是……”
“不是。”
張依依自然明白堂姐為何這般激動,隻不過她完全可以確定蘇樂並非先天神靈體:“我之前也懷疑過,但確認了的確不是。不過她的情況的確有些特彆,應當不僅隻是純陰之體。等師叔出關後,找機會再讓師叔看看吧。”
“哦哦,那也行,要是喬師叔看出了點什麼,記得告訴我一聲。”
張桐桐一聽不是,也很快平複了下來。
先天神靈體到底是上古都難得一見的三大最優物質,哪可那麼容易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蘇樂不是,反倒才正常。
但這小姑娘明顯也還有其他特殊之處,張桐桐頗為期待,到底是堂妹親自帶回來的人,想想也絕不可能普通平庸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