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地,孩子哭聲響起,顯得格外滲人。
張依依與喬楚對視一眼後便默契地朝著哭聲傳來之處走去。
說也奇怪,他們的神識並未查探到附近有什麼哭泣的嬰孩,但聲音卻半點不帶摻假。
走了幾百米外,兩人的視線定格在一旁的秋蘭草叢之中。
秋蘭草柔軟無比,此時不知被保人弄成了一個舒適的小窩模樣,而小窩中間放著一個用小初子包裹住的嬰兒。
“這是個小嬰兒?”
喬楚神色怪異地看了片刻,也沒走近,由著躲在草叢中的嬰孩一聲一聲接著在那裡哭。
“不然呢?”
張依依站在師叔邊上,也沒有貿然上前:“這誰家的孩子呀,怎麼好像是突然憑空出現的?”
“可不就是憑空出現的,要早在這裡的話,你跟烈焰駱**戰好麼久,就隔這麼點距離,他早就被涉及喪命,重入輪回了。而且近在眼前卻隻能肉眼才能看到,用神識根本查探不到半分,可不是什麼普通嬰孩。”
喬楚臉色愈發不太好看,明顯對這孩子帶著一種下意識的抗拒與不喜。
“那怎麼辦?我看他頂多才出生一兩個月的樣子,一直被扔在這裡的話,可是活不了。”
張依依看了看自家師叔,長輩都沒發話呢,她這個當晚輩的自然不會擅自行動。
再說,她還真的從沒有跟這麼小的奶娃子打過交道,才出生一兩個月的樣子,抱都不敢抱,萬一力氣稍微大點把奶娃子全捏壞了怎麼辦?
“活了的話早就死了,還等得到現在哭得這麼起勁?”
喬楚輕哼了一聲:“修仙者境界越高便越難孕育孩子嗣,在仙界這種地方更甚,所以這麼小的嬰兒生下來就被拋棄的幾乎少之又少,怎麼就這麼巧剛好被我們碰上?”
“師叔的意思是,這是有人故意趁扔給我們的?”
張依依一雙眼睛瞪得圓鼓鼓的,顯然極其意外:“可真是這樣的話,扔下孩子者可以在您麵前來無蹤去無影,完全沒讓您發現過他的存在,足以實力至少是在金仙以上,那他為何還要扔掉孩子?”
“誰知道呢,或許是這孩子有什麼古怪,或許扔掉孩子的並不是孩子的親人,而是他父母的仇人?亦或者原本之意並非是想搖掉孩子,隻是臨時出現了什麼意外,不得不做出此等舉措?”
喬楚一連道出了好多種可能,要是小師侄允許的話,他還可以說出一百零八種不同的可能,畢竟人性複雜的程度永無止儘。
“師叔說得是,那咱們到底管不管這孩子?”
好吧,張依依也承認喬楚說得沒錯,但不論如何現在問題又繞回到了之前,甭管這孩子到底是什麼來曆,又遭遇了什麼人生變故,眼下最關鍵的是他們要不要插手這孩子接下來的人生。
“依依,你去把孩子抱起來先仔細檢查一下他的情況。”
喬楚自己一動不動,但到底還是揮了揮手,示意小師侄先把孩子抱起來仔細查探一遍後再說。
不論是孩子本身,亦或者孩子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來曆線索,總歸先檢查清楚總是沒錯。
但喬楚是拒絕親自抱這麼一個跟隻貓般大小的嬰兒,好在身為師叔,他倒是有著足夠的理由指使小師侄乾活。
“啊……我抱?我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
張依依覺得自己遇到了大難題,這種感覺連骨頭都沒有嬰兒,光是想想都覺得不敢抱。
“師叔也沒抱過,難道你讓師叔一個老男人抱?”
喬楚關鍵之時,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往自己臉上抹黑:“好歹你也是個姑娘家,就算沒抱過這麼小的嬰兒,至少也能比師叔我抱得精心點吧?”
這個理由還真讓張依依無法反駁,反正這裡就他們兩個,她不抱的話,難道還能指望師叔動手。
是以,張依依稍微給自己做了心理建樹後,還是聽話地將草叢中的嬰孩抱了起來。
“噗,你放輕鬆點兒,這是孩子,又不是炸藥,你抱得那麼僵硬做什麼。”
看到張依依抱著孩子後似乎動都不知道怎麼動,氣都有些不敢喘,喬楚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是難得看到自家小師侄如此狼狽的模樣。
“師叔您說得輕鬆,要不換您來抱?”
張依依黑著臉,僵著雙手連說話都有些不太自然。
“不不不,還是你抱著著就好,趕緊裡裡外外給他仔細檢查一番,抱久點慢慢就習慣了。”
喬楚這安慰可真是一點都不上心,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張依依見狀,也懶得再反駁,依言開始替抱在懷中的孩子仔細檢查了起來。
被抱起來後,原本一直在哭泣的嬰孩子這會兒已經止住器泣,甚至於睜開了眼睛還朝著張依依笑了笑,就好像知道被人救下似的。
“這孩子身上果然有一次性的禁至,而且下禁至的人修為遠在我之上,難怪之前我們一直沒有發現他。”
張依依抱起孩子後不久便感覺到了那道禁至自行消散,明顯那道消失的禁至之前一直都在保護著孩子,直到確定孩子被人撿起才徹底散去。
“亦是師叔我之上。”
喬楚也發現了那道消失的禁至,好在那道禁至不論是對嬰兒還是他們都無惡意,這臉色才稍微好看了幾分。
沒有禁至屏蔽保護,嬰兒的情況自然一探之下清清楚楚。
“師叔,是個男嬰,身體健康並無任何缺陷,身上也沒有任何的胎跡與明顯特征之類的。除了包裹孩子的小被子以外,再無其他之物。簡而言之並沒有關於這孩子身份來曆的半點有用線索。”
張依依將最基本的情況稟明後,重新看向自家師叔,最後說道:“最後一點弟子覺得十分奇怪。這孩子明顯是有靈根的,但弟子竟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何種靈根,難道這才是孩子剛剛生下不久就被拋棄的原因所在?”
“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