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好不好用吧,好歹是個心理安慰。
唐措眼瞅著他那架勢,怕是要把整棟房子給燒了,冷冷一瞥,“去找線索。”
齊輝:大佬真可怕。
兩人找線索的途中,唐措幾次路過客廳,餘光總下意識地瞥向電話,可電話遲遲未響。幾次過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有點太過於依賴靳丞了。
搖搖頭,他又轉身進了丫鬟的房間。
這個房間乾淨過頭。不是說打掃得有多乾淨,而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唐措來回在這裡找了兩遍,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他不信邪,轉頭又回來,盯著滿屋子翻找過後的狼藉,抱臂深思。
一個年輕的二十來歲的丫鬟,在這個於公館的故事裡,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她的價值會體現在什麼線索上?
最終,唐措把目光投向了那一堆衣服。這些衣服有她自己的,料子、款式明顯偏差,另有幾件主人家的衣服,扣子掉了或是有些小的破損,由她進行縫補。
唐措拎起一件襯衣和一件旗袍,仔細比對。衣服上沒有任何血跡和汙點,也沒有什麼夾帶,唯一能讓人注意的是針腳。
同樣是丫鬟補的衣服,屬於男性的白襯衣縫得針腳很密,相當用心,而旗袍就稍顯馬虎。這能說明什麼?
綜合唐措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和各種佚聞來看,這丫鬟是看上了老爺?
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唐措一直不是很懂。以前做偵探時,能找上他的感情問題,不是出軌就是劈腿,基本沒啥好事。
丫鬟是不是真的看上了老爺想攀高枝,暫且不論。唐措真不信這房裡沒有彆的線索,乾脆拔劍把床板和衣櫃通通卸了。
齊輝正打客廳路過,聽見房裡傳來拆家的聲音,還嚇了一跳,以為那鬼跑出來跟唐措打上了。正要上前幫忙,急促的電話鈴聲乍響。
“怎麼都趕一塊兒呢!”齊輝趕緊一個箭步衝過去接起電話。
“喂?靳哥嗎!”
“你誰?”
“我是唐哥的搭檔啊!噯甭管這個了,唐哥跟鬼打上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幫忙——”齊輝霍然轉頭,剛想放下電話,卻正對上唐措麵無表情的臉。
“臥槽。”齊輝心臟都差點嚇爆了。
“給我。”唐措伸手。
齊輝顫顫巍巍地把電話遞給唐措,目光還不斷往他身後瞟,“鬼、鬼呢?打跑了?”
電話裡。
靳丞聽到那邊的動靜,問:“怎麼樣?”
唐措:“沒事。”
靳丞:“你什麼時候換搭檔了?”
唐措:“?”
靳丞聽不到他的回答,就知道他又在試圖用腦電波跟自己交流,無奈又忍俊不禁,“我看不見你的表情,或許你可以給我形容一下?”
唐措:“……”
沉默幾秒,他回答:“沒換。”
靳丞挑眉,“既然沒換,為什麼他自稱是你的搭檔?你的搭檔不是我嗎?”
唐措:“因為你不在。”
靳丞:“哦。”
突然無話可說。
兩人遂進入正題。
靳丞說:“我去二樓看過了,大部分的房間都鎖著,我進了沒鎖的,但沒找到琴房。管家的鑰匙確實可以打開閣樓,我在閣樓的牆上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用血寫下的五線譜。”
“十二樂章?”
“沒錯。”
十二樂章記錄著《神靈、羔羊和烏鴉之歌》的譜子,並沒有歌詞。刨除歌詞的話,那詭異的旋律出現在哪個恐怖故事裡都不違和。
“床底有正字嗎?”
“有。二樓的鬼太厲害,我來不及數,但一眼掃過去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個,隻多不少。”
一百五十多個,那就相當於兩年的時間。從這兒基本可以判定,被關在閣樓裡的一直是那個人,他一直在做記錄。
唐措看到正字時,正字已經有三十幾個,再到靳丞的1926年,正字有接近一百五十個,那麼此時唐措的時間就是1924年左右。
這與他最初推斷的一致。
“有一點很奇怪。”靳丞的語氣裡難得的透出一絲凝重,“我在二樓隻碰到兩個鬼,一個是雜亂屍塊拚起來的男鬼,還有個女鬼。”
“男鬼我也碰到了,我懷疑他是造訪於公館的客人,撞破了宅子裡的秘密,所以在二樓走廊儘頭的公用廁所被殺害。”
靳丞一路撞鬼一路打,每一刻都是惡鬼驚魂,根本來不及翻找線索。唐措說的廁所他沒進去,因為那個碎屍鬼就在廁所裡。
兩個鬼各自占據二樓的一端,看起來關係還不大好。靳丞便乾脆拿自己作餌,引誘女鬼到了男鬼的地盤,讓他們打起來,這才趁機跑上閣樓,有了查找線索的機會。
“按你所說,如果男鬼是客人,那閣樓住客、於望年和這家的小姐呢?鬼魂是可以穿牆的,除非是用什麼邪異的陣法困在某個地方,否則不會被區區門鎖關在屋裡。”靳丞道。
“也許有人沒死,逃出去了,也許有我們還沒發現的空間。”唐措答。
“這也有可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閣樓裡關著的人叫於望月。”
“望月?”
唐措忽然想到了他在女傭房裡發現的懷表,懷表背麵刻著兩個字“wy”。於望月,望月,不就是wy嗎?
靳丞這便詳細說起他在閣樓發現的東西——
閣樓的住客在被關了兩年多後,已經快要發瘋。無論是牆上那些用血寫下的雜亂無章的五線譜,還是床底比劃越來越重的正字,都暴露了主人愈發不穩定的精神狀態。
整個閣樓裡一片狼藉,書本散落一地,唯一的一麵鏡子也被打碎了扔在地上。
靳丞可以確定那是被人打碎的,因為打碎鏡子的鎮尺就落在一旁,上頭還沾著玻璃的碎屑。而碎鏡子的旁邊,靳丞還撿到幾根中長的卷發。
房間裡的其他東西雖然散亂,但還算完好,隻有鏡子被打破了,為什麼?是那個男人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無法接受現實,所以把鏡子打破了嗎?
“於望月呢?你怎麼知道他叫望月?”唐措問。
“地上有被撕碎的紙,一個叫林婉的人給他遞信,說要放他出去。”靳丞撿到碎紙時,已經拚湊不出全文了,但收信人跟落款都看得清楚。
再聽唐措講起廁所的碎屍案,都對得上。
問題在於——於望月和於望年是什麼關係?
唐措轉著從丫鬟房裡最終搜出來的一支舊鋼筆,道:“從名字來看,這是兄弟。”
靳丞了然,“嫂嫂和小叔子?”
兩人正說著,滋滋的電流聲再度出現,通話眼看就要切斷。靳丞知道他那邊也出現了鬼,正要搶時間叮囑幾句,電話裡卻突然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喂?有人嗎?!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