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韋恩。
就算沒有詢問過她的父親是誰,這兩個單詞聯係起來,拉妮婭也能夠推導出那個愛情故事中羅密歐的身份了。
不過就算這一天發生了這麼多大事,第二天拉妮婭還是得照常上學。
雖然因為視力問題生活起來比較麻煩,但拉妮婭並不會因此覺得命運不公之類的,正相反,她其實覺得自己的視野挺有意思。
想想看,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景象的——大多數時候,她就像活在《刺客信條》的主屏幕裡,四周隻有茫茫的一片空白,當她站在街道上時,行人、貓狗、盛夏的飛鳥……但凡能夠活動的生命都在空白一片的空間裡來來往往,偶爾幾輛紅色的車輛從虛空裡飛馳而過,上天入地,乍一看仿佛科幻作品裡的飛行器。
唯一的區彆是動物還能被拉妮婭看到,行人……就隻是寥寥幾件紅色衣物飄來飄去。
這還是運氣好的情況下,運氣不好她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隻能看見一雙雙烈焰紅唇在空中搖曳。
……當然這一部分就比較詭異了。
再加上非紅色的物品也可以通過觸碰看見,對拉妮婭來說,正常學習並不成問題,最多就是看不見老師的板書,但是學校有配備平板,她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至少她隻是四分之三個睜眼瞎,總比什麼都看不見要好。
小姑娘對此心滿意足。
“……簡單來說就像動物以外貼圖全部丟失的遊戲吧。”她總結,想了想,修改了自己的說法,“或者說是資源包加載失敗?”
彼得想了想,不禁充滿了同情:“……那這已經是個廢遊戲了。”
拉妮婭歎了口氣,神情悲壯:“但這個遊戲不能退款……我隻能繼續玩下去啊。”
她的發言收獲了小夥伴越發同情的眼神一枚。
他們麵對麵坐在圖書館的長桌邊,手邊堆著一遝書刊,平時這張桌上還會再多兩個人,但今天內德和米歇爾都有事提前回家,因此隻剩下了彼得和拉妮婭兩個人。
彼得還在想昨晚小夥伴提出的問題。
雖然知道拉妮婭的視力問題,但他畢竟沒有體驗過,就算是代入也沒辦法完全感同身受,自然想不到對小夥伴來說,很多普通的事物看起來多奇特。
所以在拉妮婭眼中,蜘蛛俠就是個不穿褲子在高樓間蕩來蕩去的……
彼得:“……”
他的小夥伴的思維方式真的很彆具一格——不穿褲子乾什麼,不穿褲子耍流氓嗎???
……小蜘蛛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噢,對了,你的鏡片我搞定了,”他飛快地驅散胡思亂想,摸出一隻小盒子,拉妮婭聞言立刻挺直脊背——如果她有狗狗的耳朵,現在一定“唰”地豎了起來——把黑框眼鏡摘下來,向彼得的方向推了一點點,眼神雀躍而期待,“這樣你白天就能看——見——好了。”
他三兩下把鏡片安回眼鏡框裡,遞給拉妮婭,拉妮婭立刻接過眼鏡戴上。
隨著她戴上眼鏡,被圈在鏡框裡的淡淡紅色覆蓋了她的視野,在紅光的籠罩下,四周的事物突兀地從虛無中浮現,出現在了拉妮婭的眼中。
拉妮婭轉頭看了看,確認視野基本上正常,幸福地對彼得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謝啦,愛你。”
雖然不靠譜,但是她的前任監護人還是做了點有用的事的,比如他給拉妮婭定製了這幅特殊的眼鏡,具體作用大概是給拉妮婭的視野加上一層紅光濾鏡,這樣戴上眼鏡時,至少在白天,她能擁有相對正常的視野……雖然紅得和世界末日一樣。
當然這樣好用的眼鏡也有一些缺點,比如特彆貴,以及特彆脆。
拉妮婭窮得吃土,因此對待這副眼鏡格外膽戰心驚,能不用就不用,然而前幾天還是不幸被磕了個角……
……窮困潦倒的小伯勞當時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所幸她的小夥伴善良熱心還是個技術宅,自告奮勇把鏡片帶回去修,拉妮婭感動得恨不得抱著小夥伴親一口,而彼得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沒兩天就把修好的鏡片帶了過來。
對麵端坐著一個人形輪廓,輕鬆地擺擺手:“不用謝,小意思。”
……沒錯,還有一個問題。
即使戴上特製眼鏡,人類在拉妮婭眼中依舊不可見,所以拉妮婭感覺自己的色盲症狀判定標準很是奇特,明顯和打光沒什麼關係……大概又是血脈帶來的問題。
其他事物都可見唯獨人類不可見的情況下世界是什麼樣的?
——比如背景裡會空出一堆空白的人形輪廓。
還會動。
……拉妮婭感覺恐怖片片場也不過如此了。
她實在不知道到底是這種摳圖視野比較恐怖呢,還是不戴眼鏡時滿眼紅衣服飄蕩的視野比較恐怖呢……
解決了這個問題,接下來就是關於拉妮婭的生父的新聞了。
作為紐約人,彼得和拉妮婭自然不會太關注哥譚的新聞,更彆提這座城市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傳聞裡被黑暗吞噬的罪惡之城,常人避之不及,最多也就八卦一下哥譚四大家族的花邊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