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一刀斬落,切開了大片黑霧,細小的霧氣在火焰中消散,然而讓他疑惑的是,剛才反應激烈的霧氣此刻毫無反應。
就在他剛剛萌生出這個念頭時,剛才靜止的黑霧轟然炸開!
……
哥譚,蝙蝠洞。
“我恐怕您多了個新幫手。”
聽到不遠處蝙蝠戰機降臨的聲音,阿爾弗雷德端起咖啡喝了口,說。
蝙蝠俠帶著一身秋夜的寒意走到桌前,單手撐著桌麵,和管家一起望向屏幕上的畫麵:“或者一個新的麻煩。”
屏幕上,某種能量的實時監控數據正在瘋狂跳動,下方則是一份對比圖像,顯示能量數據在某個瞬間攀上了陡峭的峰值,此後便一直在這個波段裡小幅度起伏。
“我想這是一個征兆,”阿爾弗雷德手指在鼠標上點了點,幾份監控圖像在屏幕上跳出,“布魯斯少爺,這是你今天出行的道路上的監控。順便,您大概已經聽過了,彌斯特小姐和拉妮婭小姐這幾天在路上都沒有交流。”
對於拉妮婭,他們都不能說完全放心,更何況那個古怪的白發少女了,彌斯特開出去的車上安裝了全套監聽和定位係統,確保了她們的行蹤全部在蝙蝠俠的控製之下。
蝙蝠俠不否認自己的疑心病和控製欲,他解下披風,目光在畫麵上迅速掃過。
畫麵上,哥譚地圖布滿了密集的紅點,一道黑線貫穿了地圖,放大之後才能看出這根黑線是由一個個圓點組成。
每個圓點代表一樁犯罪行為,並不嚴重,大多是偷竊和搶劫,無需蝙蝠俠出動,大多數交由警方解決,偶爾羅賓也會帶著少年泰坦摻上一腳,或者帶著他的朋友超級小子一起行動。
“某個不知名的朋友幫我們解決了這些臨時起意的罪犯,除了過於明目張膽以外,我看不出他對哥譚存在敵意。”阿爾弗雷德說,“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到,他所清理出的道路正好是您今天的出行路線。或許這位隱藏在暗中的先生隻是想要保護您。”
“或者這是一個挑釁。”蝙蝠俠冷淡地說。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監控,或許是對方早有準備,所有監控畫麵都蒙上了一層古怪的黑霧,如果將所有監控放在一起,就能看到在犯罪行為發生時,畫麵突然陷入濃重的黑暗,有如實質的霧氣在畫麵裡湧動,數十秒之後倏地散去,留下一地被揍得滿地找牙的罪犯……
風聲閃過頭頂,羅賓利落地從蝙蝠洞上方翻下來,瞥了眼屏幕上的畫麵,評價道:“渡鴉說她不清楚這個人的來曆,但是他和黑暗有很深的聯係。”
哥譚剛一被邪惡氣息籠罩,少年泰坦的成員之一,作為三宮之女的渡鴉就感知到了這股能量,但是在她來得及判斷出能量的源頭之前,黑霧就徹底籠罩了城市,無法判斷出最初從哪裡發源,也無從尋找釋放黑霧的邪惡生物。
“我恐怕這一點明顯到以我的視力水平也能判斷出來,達米安少爺,”阿爾弗雷德望著畫麵上翻滾的人形,感歎了一句,“五十八分鐘,三十六場犯罪行為,我想這個效率隻比克拉克先生遜色了。您要和他進行接觸嗎,先生?”
“父親,我……”達米安躍躍欲試。
布魯斯出聲打斷了他:“不用,這件事交給我。”
他摘下麵罩,放在桌上:“我會找個時間去見見他的。”
“另外,這裡有一份您可能會感興趣的情報,”在起身去準備茶點時,阿爾弗雷德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說,“傑森少爺已經回到了哥譚,不出意外他應該已經查出了那個新國際犯罪集團和哥譚市之間的神秘聯係。”
這個名字讓布魯斯沉默了一瞬,敲擊鍵盤的手指頓了頓,才繼續敲下按鍵,對於阿爾弗雷德的話不予置評。
鑒於曾經的經曆,達米安和傑森一向合不來,聽到這個消息,皺了皺眉:“嘁。”
他一揚披風,轉身向後走去:“那讓他注意了,可彆愚蠢到被這些黑霧吞下去。”
……
霧流千百倍地暴漲,呼吸間將傑森淹沒,無數道觸手湧上來,莬絲子般緊緊纏繞住他的身體,狂暴的氣勢甚至壓下了大種姓之刃上的火焰,隻是一眨眼,就把傑森猛地壓倒在地。
看吧,這就是操蛋的哥譚。傑森冷笑著想。
在哥譚這個爛地方,連孩子都不能單純用外表來評判,哪怕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女孩,下一秒都可能長出一堆觸手,按著你的腦袋敲在堅硬的路麵上,用你的腦漿給她那雙漂亮的馬丁靴上光。
黑霧散去,拉妮婭從黑霧裡顯出身形,她用膝蓋壓住紅頭罩的脊背,右手按著他的後頸,霧流則死死捆住他的雙手,任憑他咬牙發力也無法掙脫。
“……”
形勢瞬間逆轉,但是拉妮婭一點都不高興。
作為一個習慣自己寵自己的女孩,拉妮婭從來沒有感到過委屈,委屈一般是因為本應得到卻沒有得到,然而小姑娘看得很開,她沒有對得到什麼東西懷抱過期待,自然也不會因為落差而感到委屈。
但是這件事。
這件事。
拉妮婭感覺自己真的虧大了!
雖然宿主對她來說沒什麼用,但隻要在宿主身邊,黑霧就會對宿主產生強烈的獨占欲和保護欲,而且除了宿主,其他生命都沒辦法長時間承載自己,也就沒辦法隨心所欲地使用黑霧來戰鬥或者自保。
拉妮婭原本打算這次寄生綁定自己,這樣她就可以隨時保護人類殼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次打架都是以彌斯特的身份,把自己搞得像個精分。
再不濟綁定她的父親也行啊,畢竟他那麼柔弱……
然而。
綁定了一個陌生人!是個罪犯!販毒!襲警!傷人!剛剛還想殺死她!
小姑娘越想越委屈,盯著地上的紅腦袋,再想想他的斑斑劣跡——主要是讓迪克受傷——頓時惡向膽邊生。
她的沉默讓傑森有種不好的預感。
“……讓我猜猜,”他啞著嗓子開口,“你下一步是打算拷打還是殺死我?”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身上的少女緩緩站起身,鬆開對他的鉗製,後退一步。
傑森能感覺到她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目光一寸寸從他身上掃過,像是能夠把他剖開的手術刀,冰冷的黑霧觸手在他手臂上遊走,沒有留下絲毫掙紮的縫隙。
“我本來就不想殺死你。”她冷冷地說,“是你自己送上來的,我隻是需要一條新的狗。”
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