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狗男女
洗漱過後,終於能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歇息。
她在寢殿裡不喜歡有人近身伺候,宮婢們把她送進殿就按習慣離開了。
偌大寢殿隻剩謝郬一人。
謝郬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提著裙擺,三兩步就掠到床邊,果然看見她的枕頭邊平平整整的放了兩本書,拿起來翻看兩頁,謝郬直接將書拋到裡床。
繞到床帳側麵,將頭上一根軟簪子拔下來,在側麵床板下摸了摸方位,用軟簪子一挑,側麵床板下就落下一隻盒子,被謝郬托在手上取下。
盒子裡放了十幾本備選的話本和一盒糖飴,她之前在老字號七寶齋買的糖球,每一顆都挺大,五顏六色圓滾滾的,既好看又好吃。
謝郬挑了一本《南風意》,嘴裡塞進一顆糖慢慢含著,關好她的秘密小倉庫,身手敏捷的跳上了床,一邊吃糖一邊看書,快活似神仙。
糖還沒吃完的時候,謝郬就有點昏昏欲睡了,等她聽見響動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的寢殿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謝郬猛地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第一反應就是把嘴裡的糖和手裡的書藏起來。
在薑嬤嬤那裡,糖飴是嚴令禁止的,被發現的話,接下來一個月謝郬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可那人已經進來了,謝郬現在下床吐也吐不掉,隻能抓在手心,閒書隻能就近藏到枕頭底下,還順手把一直被她冷落的那本詩經拿在手裡,裝作先前正在看的樣子。
高瑨走近看見的就是謝氏端坐床鋪之上看書,沉靜溫婉的模樣。
謝郬此時也發現來的是高瑨,暗自鬆了口氣:
【幸好不是薑嬤嬤。】
【他怎麼來了?】
【潘馨月呢?】
高瑨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謝郬抓在手裡的糖開始融化,粘膩的手感有點糟糕。
【糖化了,怎麼辦,哎呀,早知道直接嚼嚼咽下去了。】
高瑨不解,糖?
“你在乾什麼?”高瑨問她。
謝郬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動,將手中的書遞到高瑨麵前:
“臣妾正看書呢。陛下來怎麼不叫人通傳,臣妾也好起身接駕。”
【啊啊啊,糖漿要從手心流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狗皇帝怎麼這時候來啊!】
【算了,下床請安吧,請安以後找機會出去洗洗。】
高瑨接過她遞來的書看了一眼,耳中聽著謝氏心裡的驚呼。
謝氏掀開薄被要從床上下來,高瑨忽然抬手阻攔:
“愛妃不必起身,朕不用伺候。”
謝氏下床的動作受阻,高瑨往她兩隻手瞥去一眼,她一隻手掀被,一隻手藏在身後,不動聲色的在床沿坐下,攔住了謝郬下床的路。
謝郬有苦說不出,手心的糖感覺越來越粘,可下床的路被封死,再這麼下去,糖的事就瞞不住了。
就在此時,薑嬤嬤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陛下,太醫來換藥了。”
【太醫?太好了!】
謝郬心中呐喊歡呼,搶在高瑨前頭對外回道:
“請太醫入殿。”
高瑨合上書看了一眼謝郬,謝郬立刻堆起柔美笑顏:
“陛下身上有傷,須得勤換藥才行。”
說著,謝郬果斷從床沿一角擠下床,在高瑨的注視下走出屏風,來到一處放著水壺的茶幾前,趁著薑嬤嬤請太醫進來之前,在茶盤上用茶水衝了一下黏膩的手掌心。
高瑨掀開珠簾從內間走出,盯著謝氏慌亂的背影陷入疑惑。
薑嬤嬤領著兩名太醫進殿,謝氏恰巧擦完手回過身,麵帶微笑。
兩名太醫行過禮後,便為高瑨查看傷口。
到上藥時,高瑨說:“行了,把藥給貴妃,她替朕換。”
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鬨的謝郬忽然愣住了。
【狗皇帝,你是見不得我閒著嗎?】
【太醫都來了,你要要我換?】
謝郬在心裡念叨著,太醫們卻不疑有他,隻當陛下與貴妃恩愛,將藥膏留下,又對謝郬說了一番上藥時的注意事項。
【注意個毛啊!】
【大男人上個藥哪兒這麼多講究?】
【這麼點皮外傷,在戰場上也就是抹點唾沫的事兒。】
送走太醫之後,謝郬仍不死心,想把藥交給薑嬤嬤或者其他宮婢來做,誰知薑嬤嬤並不接手,反而還對謝郬遞來個‘娘娘一定要好好把握’的眼神,欣喜異常的領著宮婢們離開謝郬寢殿。
偌大寢殿中,又隻剩下謝郬與高瑨兩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