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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看著謝氏優雅的為他試毒,這並不是第一次, 事實上從前他對謝氏寵愛的多些, 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她的‘懂事’和‘識趣’。
知道他多疑, 對入口的東西會格外謹慎,所以每回謝氏送來湯水給他,都會很懂事的自己先嘗一口,他原本以為謝氏是心甘情願,然而——
【悲了個大催!】
【這要有人下毒,我還得死在他前頭!】
【破銀針也就能試試砒|霜鶴頂紅之類的毒, 慢性毒根本試不出來好不好?】
“……”
高瑨一邊喝湯一邊聽著她喋喋不休的心裡話, 實在好奇她哪兒來這麼多的廢話!
聒噪的要死。
適逢蘇彆鶴進殿來回稟這些天宮中布防,簡略說了幾句後,高瑨問他:
“嗯, 用飯了嗎?”
蘇彆鶴自小與高瑨一同長大,情同兄弟,在高瑨麵前從不客氣,聞言搖頭:
“沒呢。”
高瑨對萬公公比了個手勢,萬公公趕忙會意命宮人給蘇彆鶴搬來賜膳專用的桌椅, 擺放在一側。
“隨便吃點兒吧。”高瑨說。
“是,謝陛下。”蘇彆鶴也不客氣,卸了刀就坐下。
原本給高瑨布菜的小公公這下終於有事乾了,來來回回的給蘇彆鶴取菜送菜。
看著坐在一旁吃飯的蘇彆鶴, 再看看站在高瑨旁邊忙前忙後的自己,謝郬不禁感慨:
【唉,到底還是蘇妃更受寵啊。】
“咳咳——”
高瑨吃著吃著忽然被嗆了幾聲, 謝郬趕忙放下手裡的布菜筷子,上前給高瑨拍背順氣,柔聲細語的表示關心。
蘇彆鶴正大口吃著禦膳,聽見高瑨咳嗽,趕忙起身來問:
“陛下沒事吧?”
高瑨擺擺手,讓他繼續吃,憤然接過謝氏遞來的帕子,一邊擦還一邊嫌棄的打量她。
謝郬被看得莫名其妙:
【看我乾什麼?】
【知道你寵蘇妃,我又沒意見。】
高瑨放下帕子想摔桌子。
【狗皇帝怪怪的。】
【以前表麵上還會對我客氣客氣,現在連客氣都沒有了。】
【也不知發什麼神經。】
高瑨深吸一口氣,對謝郬指指旁邊的座位:
“你也坐吧。”
在弄清楚他為何忽然能聽見謝氏的心聲之前,高瑨不想讓人察覺出異樣。
謝郬驚喜,暗自歡呼,表麵上還要稍微推辭推辭:
“臣妾伺候陛下用膳,還不太餓。”
高瑨道:“既然不餓那就……”
‘彆吃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謝郬果斷坐下,巧笑倩兮:
“雖然不餓,但臣妾還是願意陪陛下用膳的。”
高瑨:……
謝家是怎麼養出這麼能屈能伸的小姐的?最關鍵他以前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謝郬坐下吃飯就稍微老實了點,至少不罵高瑨了,全心全意撲在食物上麵,當然表麵上還是表現得很端莊就是了。
假意巡梭一圈後,對布菜小太監指了指她進殿後第一眼就看中的糟鵝掌。
優雅的咬下一口,謝郬心裡就樂開了花:
【這鵝掌也太軟糯了吧!】
【酒糟也好香好香。】
【太好吃了!】
【不愧是禦膳!】
高瑨見她表情平靜,但心聲卻十分誇張,不禁往糟鵝掌看去一眼,疑惑真有那麼好吃嗎?
吃完糟鵝掌,謝郬又把目標放在三響鹿肉和辣子兔丁上,這兩道菜,她每嘗一口就幾乎要在心裡放一會煙花似的,讓高瑨實實在在見識了一回什麼叫‘心花怒放’。
就那麼好吃嗎?
高瑨鬼使神差的從謝郬麵前的菜盤中夾過一塊三響鹿肉放入口中,剛入口的時候感覺還成,鹹香鮮嫩,但嚼著嚼著就覺得有點不對了。
辛辣的後勁讓他麵色微變,怎麼會這麼辣!
匆匆將食物咽下,但口腔裡的辣感卻絲毫沒有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連著喝了兩杯茶水才稍微好些。
緩了口氣後,發現謝氏正盯著自己。
【鹿肉是辣的,狗皇帝不是不吃辣嗎?】
【被雷劈一下,口味都改了?】
謝郬內心疑惑,麵上卻一臉好奇:
“陛下,好吃嗎?”
高瑨吸了一口涼風故意雲淡風輕:“還可以。”
謝郬見狀,立刻推薦自己盤中的另一道菜:“這個辣子兔丁更好吃!陛下嘗嘗?”
說著就要為高瑨布菜,高瑨光速阻止:
“呃不用!”
說完覺得語氣太過生硬,高瑨舌頭打了個轉:“朕飽了,你吃吧。”
蘇彆鶴這時也吃完,起身對高瑨和謝郬行禮告退:
“多謝陛下娘娘款待,臣用完了,二位慢用。”
蘇彆鶴走了,高瑨也放下了筷子,一邊飲茶一邊看著謝郬用膳,高瑨從前沒怎麼關注過,這時才發現謝郬喜食辣菜,一整個鴿子蛋大小的黃椒她也能麵不改色的吃下,不僅如此,謝氏的胃口還很好。
雖然吃得慢條斯理,卻一點沒少吃,一點不客氣,就像好不容易撈著一頓要吃夠本的感覺,種種細節都是高瑨從前沒有注意過的。
兩人用完了飯,謝郬悄悄打了個飽嗝。
【舒坦。】
【一會兒回去可不能讓薑嬤嬤知道她吃了這麼多。】
她暗自心想。
高瑨疑惑看她,不懂她為什麼不敢讓一個嬤嬤知道她吃的多。
猛然驚覺,他是叫謝氏過來問罪的,怎麼最後卻變成招待她吃了一頓飯呢?高瑨不禁懊惱。
宮人進殿稟告:
“陛下,潘小姐聽說陛下醒了,特意熬了些滋補的湯想要敬獻。”
高瑨聞言,下意識往謝郬看去,謝郬適時避過目光,心中疑惑:
【潘小姐?】
【潘馨月?】
【她怎麼又住宮裡來了?】
【真把宮裡當她們家後花園啦?】
潘馨月是太後的親侄女,信國公府嫡長女,是京中數一數二的貴女,太後疼愛侄女,不時要她入宮作陪。
當今太後潘氏是先帝的皇後,先帝去世後太子未及登基就被高瑨撬了皇位。
而高瑨之所以能順利登基,正是因為這位娘娘傳達的口頭詔書,才免於宮禁血流成河,也給高瑨篡|位登基蓋上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而條件就是高瑨登基後依舊尊這位為太後。
“宣。”
高瑨一聲令下,宮人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一位端莊典雅的美人走入。
這世間有些女子美豔入骨,令男人沉迷美色難以自拔;而有些女子分外端正,令男子見之尊重,不敢褻瀆。
潘馨月就屬於後者。
據說她出生時還有一遊方老道為她斷過命格,說是極貴,有鳳翔之相,就是皇後命。
因此潘家對她格外寵愛與看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才情文采樣樣不輸男子。
潘馨月入殿後,恭謹有序的對高瑨和謝郬行禮問安:
“陛下安好,娘娘安好。”
高瑨對她抬了抬手,語氣溫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