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閉著眼睛說: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哀家好些東西都不見了,這回絕不能饒!你彆管,針灸好了沒有?”
紅英應聲:“是,馬上好了。奴婢來為您撤針。”
“嗯。”
正在撤針的時候,潘馨月進來了。
因為事態緊急,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等通傳,連殿中正在被打的宮婢怎麼回事都沒問。
太後見她莽莽撞撞,不禁皺起了眉頭,訓斥道:“沒點規矩!”
潘馨月直接跪到太後跟前,喜笑顏開:
“姑祖母,咱們遇著好機會!”
太後不解:“毛毛躁躁,什麼好機會?”
潘馨月正要說,卻看了一眼在為太後撤針的紅英,太後知她有私話說,遂問紅英:“撤了針就下去吧。哀家的頭感覺好多了,明日你再來。”
紅英應聲退下。
太後屏退左右,潘馨月才把今日發現謝苒身邊宮婢倒賣宮中首飾被人贓並獲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當真?”
太後聽後,激動地站起身來。
潘馨月喜同身受:“當真!人我都抓了,還有那個與她接頭之人,我將他們抓了!隻等姑祖母出手。”
太後略帶狐疑,覺得潘馨月年紀輕,會不會中了彆人的計,保險起見,她召見了跟蹤的彩雲和抓人的幾個宮婢太監,幾人說辭一致,確實是將謝苒身邊的宮婢在倒賣宮中首飾時當場擒獲。
“好。好啊!”
太後長舒一口氣。
自從謝苒進宮以來,太後就處處受製,如今有了這個把柄,就算不能將謝苒從貴妃的位置上拖下來,也總能借此機會,好好的教訓她一番,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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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郬在南書房中抄經抄得天昏地暗。
【福如也不知成功跟人家接頭了沒有。】
【到現在都沒出現,說不定就在那裡等著人家當天運回來呢。】
【哇,那我豈不是晚上就有肉乾吃了。】
想到這裡,謝郬隻覺得連枯燥無味的抄經都有勁不少。
高瑨批著奏折,聽到這裡不禁疑惑,接頭?運回來?肉乾?
什麼跟什麼?
正納悶著,就聽明澤宮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殿前侍衛與宮人們請安的聲音傳來:
“參見太後娘娘。”
高瑨與謝郬同時抬頭:
【太後怎麼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彆不是找我麻煩來的吧?】
謝郬跟在高瑨身後迎到殿門口,太後領著潘馨月和幾個慈仁宮的宮婢進入明澤宮裡。
太後先是對出現在明澤宮裡的謝郬遞來審視的目光,謝郬恭謹有禮請安。
“起來吧。貴妃可知哀家今日來做什麼?”
謝郬抬眼看了看她:
【看你這趾高氣昂的樣子,用膝蓋想也知道你有備而來。】
“臣妾不知,請太後明示。”謝郬裝得溫婉賢良,禮節上叫人挑不出錯。
太後冷哼一聲,竟不回答謝郬的話,直接越過她跟高瑨對話:
“皇帝,你身邊可養了個好女人啊。”
高瑨不動聲色:“母後此言何意?”
太後看了看身旁的潘馨月,潘馨月便上前將今天在禦花園中看見的一切,還有她派人跟蹤福如,當場抓到她與人交易,買賣宮中物品之事。
謝郬聽到這裡,哪裡還坐得住:
“潘馨月,你抓了本宮身邊的福如?”
潘馨月仗著太後在旁,又是皇帝麵前,謝苒不敢對她如何,反唇相譏:
“是又如何?宮裡的規矩,嚴禁宮人倒賣宮中物件,一經發現,絕不輕饒。貴妃娘娘難道還想包庇她?又或者說,那宮婢倒賣宮中私物,根本就是娘娘指使的?”
謝郬聽得直冒火:
“你他……咳,一派胡言!福如倒賣的首飾是本宮給她的,她做這一切都是奉了本宮的命,你們要抓可以抓本宮,抓她做什麼!趕緊把人給我放了!”
潘馨月卻忽然興奮:“陛下,太後,你們聽到了,貴妃娘娘承認了!是她指使宮婢倒賣宮中物品,貴妃娘娘就是罪魁禍首!】
【他媽的好想撕了這女人的嘴!】
【敢抓我的福如,真活得不耐煩了!】
【潘馨月啊潘馨月,你丫今天要能全須全尾的走出皇宮,我他媽就不姓謝!】
謝郬麵上神情自然,但籠在袖中的雙手卻暗自緊捏。
高瑨知道謝郬氣瘋了,怕她做出什麼惹人懷疑,伸手攬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撫,誰料謝郬扭頭看他:
【狗皇帝!】
【都是你招來潘馨月這隻討人厭的毒馬蜂,等謝苒找回來,老子連你一起教訓!】
高瑨:……
狗咬呂洞兵!你才是狗!生氣時逮誰咬誰!
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高瑨不能對謝郬發火,卻可以把火撒到彆人身上:
“你一口一個宮規,背得還挺熟,朕倒要問問你,這宮規與你可有半分關係?”
高瑨的質問讓潘馨月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沒想到陛下竟護謝苒至此。
忽然,高瑨再次厲聲質問:
“朕問你呢!宮規如何,與你這個外人有何關係?”
潘馨月和太後雙雙變了臉色,潘馨月嚇得當即下跪請罪:
“陛下恕罪,臣,臣女也是想為君分憂……”
高瑨一腳踹翻了旁邊茶幾,茶幾上的茶壺茶杯儘數砸在潘馨月身旁,嚇得她不住慘叫躲避。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與朕分憂?”高瑨威亞之下,便是太後也不敢小覷。
謝郬不是第一次看見高瑨發怒,但卻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次這樣覺得痛快。
【狗子……是在護我嗎?】
【他會這麼好心?】
【怕不是把我當骨頭了吧?】
高瑨咬著牙關,忍住了翻她白眼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