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2 / 2)

因為謝郬轉身,高瑨的手從謝郬肩膀上滑落,眼看手腕就要掉落撞在窗台堅石上,謝郬迅速接住。

高瑨痛苦到昏迷之前對謝郬說了句:

“彆,彆走。”

說完這句,高瑨便暈死過去,謝郬這才醒悟過來,高瑨白天那句‘侍寢’根本就是隨口一說,他晚上是要喝藥的,喝了藥之後就是發熱昏迷,哪兒還有功夫搞什麼侍寢……

哎喲,怪她,怪她沒想到這一點,居然被他耍得團團轉。

謝郬從窗台翻入寢殿,把昏迷的高瑨扛在肩上,又拖又拽的送上了床。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回謝郬就沒那麼慌神了,淡定將高瑨的衣襟敞開散熱,一邊給他擦汗,一邊默默關注他體內真氣的流轉是否順暢,等著等著,眼皮子開始打架,迷迷糊糊的趴在床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謝郬又是在高瑨的床上醒來的。

衣衫完整。

束胸完整。

褻褲完整。

檢查完畢,很好。

謝郬趁著高瑨不在,很快就鑽回了偏殿,洗漱的時候順便給自己換藥換繃帶。

繃帶下的傷口已經在漸漸愈合,謝郬看著那好得飛快的傷口,不禁感慨自己的耐操屬性,就她這想起來就上藥,想不起來就算了的佛性療傷方法,這傷口居然不發炎,不生膿,乾乾淨淨的愈合,也是絕了。

換好繃帶,洗了臉,謝郬重新上好了妝,然後便躺到床上偷懶補覺,等睡醒再繼續熬藥。

雖說昨天是她被高瑨用一句‘侍寢’給戲耍了,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白天裡還是儘量少出現在高瑨麵前,畢竟那人神神叨叨的,總覺得自己是謝苒,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對謝郬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她總覺得,高瑨肯定已經察覺出點什麼,也許他就在懷疑平安是謝苒,所以才會百般試探。

可試探又怎麼樣,謝郬隻要不承認,不被當場揭穿,誰也不能證明她的身份。

按道理說,謝郬回來見到了高瑨,確定他隻是在布局,本身沒有生命危險,謝郬就可以離開了,然而她現在不能走,因為高瑨的蠱毒解藥要她每日熬製放血,再怎麼著急跑,也得等他把七副藥全喝下去之後再說。

喝藥這段時間,她能避就避,等高瑨的毒解了,脫離了險境,謝郬想什麼時候跑都行。

於是,儘管明澤宮裡住了兩個人,但白天基本上碰不到麵,各乾各的事情,到了夜裡子時,謝郬就準時出現盯著高瑨喝藥,然後陪著他熬半宿,第二天在他床上醒來,繼續消失,周而複始。

終於到了喝最後一副藥的那天。

也正是那天,京城內外吹響了號角。

入夜時分,五城兵馬進城,將在街上流連的百姓驅趕歸家,下達了‘出戶皆以叛賊論,立斬不赦’的指令,城中兵防將士們迅速占領城中各個主要據點,等候攻城的亂軍。

號角聲響,城門上旗語飛揚,十六座城門儘皆關閉,而城外恒王高勇陳兵列陣,等候城中內應的訊號,他便可率兵踏破城門,直逼宮禁。

他的母妃身份低微,沒有母族的支持,使他成了所有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那一個,他自小看著高瑨被捧得比太子地位還高,又親眼看著顧家倒台,被捧在雲端的高瑨落得比他還不如的下場,被父皇發配到鳥不拉屎的並州。

原以為高瑨這輩子再無翻身之日,卻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的功夫,他就把武定侯的舊部收攏大半到麾下,打入了京城,將父皇與太子雙雙逼死後登基。

高勇自問沒有哪裡比高瑨差,高瑨能做到的事情,他高勇同樣能做到,隻不過他比高瑨欠缺的是兵力支持。

因此當北遼那邊提出要出兵幫他的時候,高勇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有了北遼的支持,高勇覺得自己如虎添翼,取代高瑨指日可待,今夜便是他的封王之時!

看見攻城的信號,高勇一聲令下:

“攻城。”

萬千兵力蜂擁至城下,城門上的弓兵箭如雨下,可即便如此,依然擋不住恒王的勇猛兵力。

謝鐸一身盔甲在城門上發號施令,弓兵們的箭矢聽從他的號令射出,守城官兵被城下投石擊中,額頭上血流如注,但他並不在乎,來到謝鐸身旁稟告:

“少將軍,敵人攻勢太猛了,靠我們城門這麼多人根本頂不住啊!”

謝鐸高呼:“頂不住也要頂!門在人在,門倒人亡!”

城門上的士兵們將謝鐸的這句話高呼而出,一聲高過一聲,連遠在後方觀戰的恒王都聽得一清二楚,冷笑著說道:

“不自量力。”

他早就拿到城中的兵力布防圖,知道這新城門今夜守衛最為薄弱,才兩百守城官兵,怎麼抵擋他的上萬精兵?

而城裡有五城兵馬,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恒王的軍隊早已從新城門攻入,他集中兵力,直接殺入皇宮。

新城門的兩百守衛雖然頑強堅守,但確實抵不過上萬精兵的攻城,謝鐸和副將被爬上城牆的幾個精兵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脅,謝鐸沒辦法,隻能下令開城門。

為此副將啐了他一口濃痰唾沫,直罵謝鐸是貪生怕死的無骨之輩。

恒王的兵馬大獲全勝,恒王經過新城門時,看見被精兵們押著跪在兩側的謝鐸一行守城兵時,在馬背上趾高氣昂的嘲笑:

“謝家可真是後繼無人咯。”

顯然恒王這亂臣賊子也瞧不起謝鐸這種空有激情,實際毫無氣節風骨之人,哪怕最後結果都是輸,但謝鐸能堅持到一兵一卒,浴血奮戰,都不至於讓人這般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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