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了聲謝郬不該如此後,她乾脆坐到高瑨剛離開的主位,指揮廚子和丫鬟們擺早膳。
蘇臨期拿起謝郬麵前的空碗,親自動手給她盛了一碗粥,誰知剛放到謝郬麵前就被高瑨拿走。
“她不喜歡喝粥。”高瑨說。
謝郬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主動對蘇臨期說:“我,我吃花卷,給我拿個花卷。”
蘇臨期了然點頭:“好,給。”
謝郬接過花卷,小口小口的掰著吃,不去看高瑨此刻的神情。
謝苒指著桌上的一盤子圓麵餅對高瑨說:
“高公子,你說的火燒是這個嗎?”
高瑨看了一眼,拿起來聞了聞,對謝郬問:“是這個嗎?怎麼聞著不像你剛才吃的那種……”
謝郬差點噎著,怕他口無遮攔,果斷奪過他手裡的餅子,將之掰開兩層,在中間夾了些醬肉和蘸醬肉的辣油,合上餅子遞給高瑨:
“趕緊吃,彆說話了。”
高瑨接過夾了肉的火燒餅子,咬下一口品味了一番,由衷讚道: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味兒。先前你嘴……唔?”
高瑨話沒說完,就被謝郬喂了一口花卷,咬牙切齒警告:
“吃你的飯吧。”
高瑨讓她羞赧的目的已經達到,滿意極了。
蘇臨期從旁看著兩人的互動,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降臨,這種感覺就像是那日,謝郬假死醒來後執意要回京城找高瑨的時候,蘇臨期也是這種感覺。
他喜歡謝郬,年少時身不由己錯過了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孑然一身選擇代替謝苒入宮,又看著她出來。
謝郬曾經跟過什麼人蘇臨期不在乎,他隻在乎謝郬的心裡還有沒有他。
當謝郬假死醒來提出要回京城找高瑨的時候,蘇臨期以為自己沒機會了,以為謝郬最終還是愛上了高瑨。
他黯然回到邊關,決定放下這段牽扯了他好些年的感情,可當他要放下的時候,謝郬又突然回來了。
得知她如約回了邊關,蘇臨期彆提多高興。
他隨即向謝郬提出隨他去南疆的邀請,提出讓謝郬做自己的大祭司,他複國之後就是南疆王,南疆的大祭司等同王後,蘇臨期的這個邀請,於他自己而言就是求婚。
謝郬拒絕了。
但蘇臨期並不氣餒,覺得謝郬拒絕就拒絕,反正她已經回來了,跟宮裡的那個男人再無牽連,蘇臨期今後還有很多時間,很多機會慢慢勸她。
直到今天早上,他收到兵部的消息,說是兵部的人已經到了邊關,讓他們趕緊聯係,蘇臨期找到周放留下的訊息,一路找到謝郬這裡。
正納悶兵部的人怎麼會到邊關第一件事就是找謝郬,而蘇臨期所有的疑問,在看見高瑨的那一瞬間就全解開了。
所謂兵部派的人,不是彆人,就是高瑨自己,他突然駕臨邊關,又第一時間來了謝郬家,這意味著什麼蘇臨期當然知道。
危機感油然而生,原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機會說服勸說謝郬,但高瑨的出現就意味著他的機會變少了,甚至可能……沒了。
“高公子此次來邊關是否另有公乾,不是專程來找謝郬的吧?”蘇臨期忽然開口。
這口吻,聽著多少有點挑撥離間的意思。
高瑨神情自若,反問:“有區彆嗎?”
蘇臨期說:“若是專程來找謝郬,那很令人感動,但若不是專程,那謝郬就成了順便,區彆大了。”
高瑨笑問:
“蘇校尉好像很是替謝郬抱不平呢。怎的,我是專程來找她亦或不是,你很在意嗎?”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令謝郬一個頭兩個大。
蘇彆鶴和周放麵麵相覷,蘇彆鶴給周放使眼色,讓他多少勸兩句,周放立刻搖頭表示自己不敢,讓蘇彆鶴說,蘇彆鶴也很為難,一邊是前主子,一邊是親兄長,他幫誰好像都不太好。
最後兩人默契的表示:算了,不說話保平安。
謝苒看著如鬥雞般的兩個人,蘇臨期她認識,知道他喜歡謝郬,可這高公子謝苒卻是沒見過,有點好奇他的身份,因為無論是蘇臨期還是另外兩個人,對這高公子都十分尊敬,哪怕蘇臨期在跟高公子打機鋒的時候,也很注意分寸。
謝郬在京城頂替自己做貴妃的時候,難道還背著皇帝招惹了這位高……
咦?高?
謝苒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這位高公子姓高,禮朝的皇室才姓高。
“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先前高公子說了名諱,我……沒記住,不知可否再說一遍?”
謝苒心如擂鼓,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屏住呼吸靜待高瑨回應,隻見高瑨放下筷子,正色與她回道:
“我姓高,名瑨。謝二小姐這回可記好了。”
謝苒頓時如遭雷擊。
高……瑨……
那他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