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贏不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謝郬停下腳步,滿臉寫著恭喜發財:“好說。”
於是,在謝郬的強烈要求下,喚來帳房師爺像模像樣寫了張契書,寫明蔡氏聘謝郬為她擊鞠隊的首攻,贏了今年暖冬宴的擊鞠賽後,賞金三千兩。
兩人簽字畫押,謝郬美滋滋的畫了押,見蔡氏眉頭緊鎖盯著契書上的三千兩發愣,手臂起起落落好幾回,就是舍不得按下去。
謝郬看得急人,在蔡氏又一次猶豫的時候,謝郬抓著她的手,直接按下,鮮紅的手印很快落在兩張紙上,蔡氏肉疼的表情躍然於紙。
畫了押,契約就算成了,謝郬拿著自己的一張,對蔡氏行了個告退禮,吹著邊關小調,歡歡喜喜離開主院。
蔡氏那叫一個懊悔,平日裡連下個轎子都要人扶的她忽然就力大無窮,將手裡的畫押毛筆一折兩段,發出‘啪’一道清脆的聲音。
為他們擬契的賬房先生見主母生氣,哪裡還敢逗留,火速收拾了筆墨紙硯逃離。
蔡氏將一折兩段的筆摔在地上,努力深呼吸平複心情。
罷了,她又不一定能贏!
韓郡太妃手下的擊鞠隊可是傲視京城的存在,蟬聯八年奪冠,難逢敵手,謝郬……她憑什麼贏?
說到底,蔡氏根本不是想讓謝郬去贏擊鞠賽,而是要她參加暖冬宴,如今她確定參加,蔡氏也算達到目的,至於那三千兩……擊鞠隊在蔡氏手中控製著,到時候她一聲令下,讓其他人不配合,謝郬單槍匹馬再厲害,但想贏就出鬼了。
想到這裡,蔡氏終於鬆口氣,扭頭將這契約拿到手中複看幾眼,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契約裡好像隻寫了謝郬贏了如何如何,卻沒寫謝郬輸了如何如何。
所以搞了半天,謝郬是騙蔡氏簽了一張對她自己穩賺不賠的契書啊。
蔡氏剛剛好一點的心情又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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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郬要參加暖冬宴之事告訴高瑨知曉,並且告訴他自己要上場擊鞠,高瑨說:
“韓郡太妃的擊鞠隊確實挺厲害的,她自己訓練,跟其他京中貴夫人玩票似的不一樣。”
謝郬聽後說:
“她自己訓練,這麼厲害?”
高瑨說:“韓郡太妃早年隨郡王上過戰場,年輕時武功很高的,她性子要強,後來郡王戰死,她也沒消沉,依舊風風火火過她的日子。”
謝郬仔細聽著對手的事,問:
“韓郡太妃,是不是那個十幾年前在漠北童關之役中死守的忠勇郡王韓毅的……”
“妻子。對,就是她。韓家三代從軍,代代為國捐軀,可惜到韓帥那一代斷絕了。”高瑨遺憾歎息。
謝郬問:“韓帥和夫人沒生兒子嗎?”
高瑨說:“生了。不過跟沒生一樣,繼承不了韓家的家業。”
謝郬:“是身體欠缺嗎?”
高瑨:“心智不全。”
謝郬明白為什麼高瑨說這孩子繼承不了韓家的家業了,如果是身體欠缺,腦子好的,照樣可以識文斷字,走另一條路振興家業,但若是心智不全,那就沒辦法了。
這麼說那個韓郡太妃還真是挺不容易的。
早年喪夫,獨自養著個心智不全的孩子支撐門庭,謝郬忽然歎息,高瑨看她問道:
“怎麼?聽了韓郡太妃的事,不好意思贏她了?”
謝郬立刻搖頭:
“怎麼可能!我對她很敬佩,但較量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
【三千兩銀子呢。】
【開玩笑!】
高瑨不解:“什麼三千兩?”
謝郬便把自己跟蔡氏簽的契書拿給高瑨看,高瑨看過之後對謝郬的行為很是無語。
“你這不是坑她嘛。光寫贏了如何,輸了卻不寫。”高瑨一眼看出這契書的問題。
謝郬將契書仔細折好:“彆說的這麼難聽,什麼叫坑啊。你以為她就會老老實實的讓我贏了?”
高瑨想想也對,擊鞠隊伍是蔡氏出資的,那些人自然是聽從蔡氏的,如果蔡氏有心賴了這三千兩,隻需讓其他人不配合便是。
“看你這樣,胸有成竹?”高瑨問。
謝郬沒有說話,將疊好的契書壓到裡床的被褥底下。
因為高瑨睡在裡側,所以謝郬的這些操作基本都是趴在高瑨身上完成的,高瑨在她高高撅起的腚上拍了兩下,覺得手感不錯,便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起來。
謝郬覺得煩,回身拍了兩次愣是沒把他煩人的手拍開。
“這是什麼?”
謝郬藏東西的時候高瑨看到她在裡床被褥底下還壓了些其他東西,兩張五百兩麵額的銀票和一根五色繩。
他問的是五彩繩。
謝郬將之拿出來給他看,說:“撿來的,以後如果有機會還給人家。”
高瑨接過手裡反複看了兩圈,見那五色繩的尾端還墜著個已然變色的小銀牌,銀牌上寫著個‘蕊’字。
“像是誰家小娘子給郎君編的。款式竟跟外祖家的姐姐們編的差不多,不過那個年頭五色繩應該都是這麼編的吧。”
高瑨點評完畢,見這東西不像是新的,更不像是謝郬這種粗枝大葉的人會編的東西,便沒什麼興趣,還給謝郬。
謝郬將契書和五色繩都藏好了,把高瑨捏在她大腚上的手扯下來,附贈一個翻上天際的白眼。
高瑨過了把手癮,從床頭的衣襟中掏出荷包,將之遞給謝郬。
謝郬接過不解:“怎麼?”
高瑨說:“怪我思慮不周,還要你為銀錢苦惱,這些你先拿著,明晚我帶個印章來給你,彙通銀莊的銀子你可隨取隨用。”
謝郬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心裡卻忍不住嘀咕:
【你這是在給我錢花嗎?】
【無功不受祿,那怎麼好意思?】
高瑨佯做伸手:“不要還給我好了。”
謝郬趕忙將荷包舉高,讓高瑨撲了個空:
“誰說不要?你給多少,我要多少!”
說完,謝郬將高瑨的荷包打開,抽出裡麵一卷銀票,每一張都是千兩麵額,這一卷少說也有二十張,咋舌不已,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
她把兩張五百兩的銀票藏得跟什麼寶貝似的,高瑨這邊一出手就是兩萬兩……
“這些都是民脂民膏嗎?”謝郬糾結問。
高瑨沒好氣:“朕的錢幾輩子也花不完,你放心大膽的用!”
謝郬想起元娘說過,高瑨手底下除了春風閣之外,還有很多產業,是個把副業搞得風生水起的皇帝。
之前她不信,現在看了人家這實力,總算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