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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這一口氣還沒鬆完,就聽見陸難道。

“我陪他。”

林與鶴直接被嗆到了:“咳、咳咳……”

門口兩人都回頭看他,陸難直接走了過來,幫他在背上順了順氣:“不急,慢點吃。”

林與鶴掩著嘴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陸難等他平複下來,才對方木森道:“去吧。”

方木森顯然也對陸難的安排有些意外,但陸難說了他便頷首應下,帶上門離開了。

屋內隻剩兩人,陸難在林與鶴身側坐了下來。

林與鶴吃了一會兒,才發覺陸先生並未動筷。

室內隻剩下輕微的碗筷碰撞聲,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林與鶴抿了抿唇,問:“陸……哥哥吃一點嗎?”

他看著麵前的飯菜,說:“我覺得味道還挺不錯的。”

陸難仍然沒有動筷的意思,聲音微涼:“這婚宴也就剩這一個優點了。”

林與鶴:“……?”

他隱約感覺到陸先生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但他回想了一遍,也沒想出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

剛剛婚宴的流程不是都順利完成了麼?

恰在此時,林與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擔心惹男人不高興,林與鶴正想掛掉,卻聽陸難道:“有事就接吧。”

林與鶴看了看他,確定對方沒有生氣的意思,才把電話接了起來。

“鶴鶴!”

電話是甄淩打來的,他的聲音滿是激動。

“成績出來啦!你考了總分第一哎!”

林與鶴隻說過自己周日要外出,除了沈回溪,其他同學還不知道他訂婚的事。所以成績一出來,迫不及待想分享喜訊的甄淩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全科90+!太強了吧!!”

原本打算說一句就把電話掛掉的林與鶴也被這消息驚得愣了一下,脫口道:“真的?”

陸難的目光落了過來。

林與鶴以為自己的聲音吵到了對方,做了個致歉的手勢,起身走到了窗邊去打。

他到底還顧忌著時間,簡單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但那種喜悅和興奮是掩飾不住的,打完電話,他整個人都明亮了幾分。

吃完午餐,兩人離開包廂,沒走幾步,他們就在走廊裡遇見了幾位客人。

客人們笑著和他們打招呼,有人還向陸難恭維道:“兩位的感情真好,我們剛剛大老遠看見兩位,就發現林先生站在陸董身邊,臉上的開心和幸福藏都藏不住呢。”

陸難的神情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他淡淡應了一聲:“嗯,他是挺開心的。”

林與鶴:“……”

林與鶴摸了摸鼻尖,忍不住心生愧疚。

他的演技實在算不上好。

早知道,他一開始就該用假想自己考了第一的心情去完成訂婚流程,肯定比剛剛的表現要好得多。

和客人們聊了幾句,便有服務生找過來,說是司儀有請兩位。

回到正廳,司儀正在側台上等他們,身旁的侍者手中捧著一個盛有方盒的托盤。

司儀道:“兩位還有一項任務沒有完成——寫愛情日記。”

另一位侍者上前,將托盤裡的方盒打開,盒中放著一個薄薄的軟皮本。

司儀拿出一支筆,道:“愛情日記要記下每一個特殊的日子。兩位現在需要商量一下,共同記下今天這個訂婚日裡最開心的一件事。”

最開心的事?

林與鶴想,這應該寫什麼?如果是結婚的話倒好寫,宣誓、交換戒指之類,有紀念意義的事情一抓一大把,挑一個就是了。但今天是訂婚,有代表性的標誌性事件就難想一點……

他正思考著,卻見陸難接過筆,直接在本子上訂婚日的那一頁寫了起來。

咦,陸先生已經想好了?

林與鶴靠近去看,但看清對方在寫出的那行字時,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字跡飛揚瀟灑,極漂亮地寫下了一句——

“期中考試第一名。”

林與鶴愣住了。

雖然這的確是他今天最開心的事,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男人會寫這個。

司儀也愣了。

他是整個燕城最紅火的金牌主持,隸屬燕城第一高檔婚慶公司,他主持過的婚禮不計其數,客戶其中不乏達官顯貴、巨星名流。

但這麼寫紀念性事件的新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哪有人在愛情日記上寫學習成績的?

換算一下,這就相當於是在寫“訂婚這天最開心的事是泰平股價上漲了n個點”——但哪怕是寫股價上漲,也都還更符合陸董的性格。

唯獨這被寫下的“期中第一名”,才是真正讓人無法猜透。

司儀不敢妄下結論,咳了聲,道:“哎呀,陸先生有心了,這麼好的成績,預示林先生未來前途無量,還真是兩位特殊的秀恩愛方式啊!”

林與鶴聽著都替他覺得尷尬,這當真是在硬著頭皮胡扯。

陸難依舊沒什麼表情,依照流程將本子的一角遞給林與鶴,兩人一同將“愛情日記”放回了方盒中存放。

做完這一切,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從測台走下來,經過沒人的地方時,林與鶴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抱歉。”

陸難抬眼看他。

林與鶴吸了口氣,道:“我今天在訂婚宴上的表現,可能不太好,還比不過我知道成績時的開心明顯……”

“沒有。”

男人打斷了他。

“不用道歉,”陸難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林與鶴有些不知所措。

陸難繼續道:“剛才那麼寫,是因為它也是我今天最開心的事。”

“你今天做得很好,辛苦了。”

林與鶴小心地看他,不知道對方是當真這麼覺得,還是在說反話。

陸難原本沒什麼表情和動作,被人這麼看著,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抬手捏了捏林與鶴尖尖的下頜。

在對方被嚇到之前,他很快就將手收了回來,平靜開口:“我額外唯一想說的是,如果下次再寫這種日記——”

男人的聲線很低,震得人耳膜微微發麻。那酥麻似乎可以一路蔓延向下,滿滿地積蓄在胸腔。

直至在最柔軟的心口迸發。

“——我希望那時你記下的快樂,能和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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