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距離鬨鐘響起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林與鶴就自己醒了過來。
他睡得不踏實的時候總會醒得很早, 眼睛都還沒睜開,就感覺到了四肢傳來的熟悉寒意。
前兩天不是好多了嗎, 怎麼突然又覺得冷了?
林與鶴疲憊地坐起身來,揉著額頭想。
明明昨晚也是抱著暖水袋睡的,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差彆。
林與鶴從腳邊摸.到了自己的暖水袋, 它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異樣。
或許是睡前沒把暖水袋的電充滿吧。
畢竟昨晚確實有些匆忙。
臥室裡隻有他一個人,林與鶴洗漱完出去,才在客廳裡看見了陸先生。
陸難正在餐桌旁用平板看文件, 聞聲抬眼看他,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稍稍有些僵滯。
但這氣氛並未持續多久, 因為林與鶴沒走幾步就忍不住掩唇, 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刹那間什麼僵持都沒了,陸難皺眉,直接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著涼了?”
林與鶴揉著鼻尖, 想開口卻又忍不住“嘶”了一聲。
剛剛打噴嚏的時候, 不小心牽動了唇上的傷。雖然不是之前的乾裂傷, 但這腫起來的傷也一樣有些疼。
他隻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陸難沒聽他的, 抬手貼在他額頭上試了試體溫。
體溫還算正常。
就是肌膚相觸的瞬間, 林與鶴的身體不自覺有些僵。
陸難收回手, 沒再說什麼。
他拿來一條熱毛巾, 讓林與鶴自己敷了一下唇上的傷。
林與鶴坐在餐桌旁捧著毛巾熱敷, 看著男人吩咐阿姨把早餐換成了更好入口的餛飩。
阿姨的手藝很好,餛飩剛一端上來,香味就飄開了。
不隻是聞著香,餛飩吃著也很鮮,單隻是湯都很好喝。
熱毛巾被阿姨收走,林與鶴避開傷口,小口地吃著早飯,就聽見陸難道。
“先不練習了。”
林與鶴抬頭。
男人的神色和往常一樣冷硬,林與鶴此時坐得近了,才發覺對方眼下帶著淺淺的一抹青。
應該是熬夜的緣故。
林與鶴想,陸先生工作開會真的很辛苦。
陸難道:“好好休息,先處理婚禮的其他事。”
林與鶴自然沒有異.議:“好。”
於是這個餘韻深遠的練習就暫時被中斷了,晚上再休息時,兩人也恢複了同床的模式。
之後幾天,林與鶴睡得好了很多,再沒覺得冷過。
暖水袋充滿電就是好,他想。
儘管擁.吻練習暫時擱置了,不過仍有很多其他的流程。隨著時間漸近,婚禮的籌備也變得越來越繁忙。
雖然兩位新人目前都在燕城生活,但婚禮需要在香江舉行,到時他們還要請假專門趕去香江。
從燕城過去香江.的距離相當可觀,而且婚禮結束後兩人就會回到燕城,並不多留,這一趟來回隻是為了一場婚禮,其實也能算得上是麻煩了。
林與鶴了解過陸家的情況,猜測陸先生大概是不能違抗家裡的指令。他自己也一直沒什麼意見,隻想著配合完成任務就好了。
婚禮的籌備過程相當繁忙,這次儀式是由一家燕城的婚慶公司和一家香江.的公司聯合策劃的,除了兩個公司之間的溝通交流,還有很多事項需要客戶本人確認,因此就有不少東西會寄到兩位新人手中。
林與鶴自己最近也有一些專業課本和習題集要買,都是在線上訂了寄過來,兩者加起來,最近沒少收快遞。
因為晚上不回宿舍,自習也經常在書房裡進行,林與鶴的大部分課本和資料就都拿到了鳳棲灣這邊。每天放學的時候,司機都會先幫他取了學校的快遞,再將他接回去。
除了林與鶴收到的快遞,也有不少和婚禮相關的東西會直接寄到鳳棲灣這邊來。最近幾天,家裡的快遞總是堆積得很多。阿姨整理時就會把所有快遞放在一起,等晚上方木森過來統一處理。
周五晚上,林與鶴回來得晚了一點,他到家時,陸難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裡看文件。
林與鶴下午去了實驗室,回來之後身上還帶著一股沒散開的藥品氣味,就先去洗了個澡。
書房裡除了陸難,還有過來幫忙處理工作的特助方木森。他正在處理快遞,盒子拆了一個又一個,有不少都是婚慶公司寄給兩人的打樣和例品。
方木森這些東西分門彆類地整理好,又拆了一個新的快遞。
這個快遞盒四四方方的,分量頗重,方木森猜到了裡麵可能是紙製品,但當他真正把劃開盒子看到裡麵的東西時,手卻還是稍稍晃了一下。
差點就滑花了盒子裡麵老板那張英俊的臉。
方木森愣了愣,把裡麵的東西拿了出來,請示道:“陸董,您看這個?”
陸難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厚厚的一摞雜誌。
雜誌的封麵是他自己。
正是他之前見林與鶴專注看過的那一本。
這本雜誌出現在快遞裡算不上奇怪,但是雜誌社的樣刊早就送來了,也沒有說過會額外再寄。
這一個快遞中的雜誌數量也不隻有一本,商業雜誌用的都是燙金銅版紙,分量很重。這一摞足有五本,單手拿著都會稍稍有些吃力。
方木森把雜誌放到辦公桌上,翻了翻快遞盒上的收件信息。
收件人一欄上赫然寫著:林與鶴。
他道:“這好像是林少在線上買的雜誌。”
陸難停了筆,看著厚厚一摞雜誌,眯了眯眼睛。
林與鶴專門去買了封麵是陸難的雜誌,還一口氣買了這麼多本。
看起來像是很喜歡這雜誌一樣。
實在讓人很難不多想。
陸難的臉上卻沒有顯出什麼波動。
他低頭發了個信息。很快,提示就跳了一下,那邊給他發來了回複。
陸難剛掃了一眼,書房門口就傳來了動靜。
是林與鶴。
書房的門沒有關,林與鶴快步走了進來,神色間帶著一點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