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鶴彎起唇角:“好,注意安全。”
陸難單手整理好領結,傾身吻了他一下。
林與鶴怔了一下,被親完才反應過來,小聲說:“有藥膏,苦。”
陸難卻又親了他一下。
“甜的。”
也許感情真的能讓人無師自通,從第一次約會回來時的“多喝熱水”到現在,陸難的話術進步堪比神速。
隻不過聽這話的人也是“多喝熱水”的水平,接收就慢了許多拍。
好在他們兩人都不急迫。
他們還有很長很好的未來。
——
林與鶴是上完自習才從學校回來的,到家時將近十點,陸難同人一起半個多小時後才出門,等陸難忙完回來時就更晚了,都已經過了零點。
家裡的燈還亮著,不是那種智能開關感應到主人回來後的自動亮起,而是有人等候時留下的夜燈。
陸難一推門進來,就看到了客廳沙發上抱著書揉眼睛的林與鶴。
“怎麼還沒休息?”陸難脫下外套,問。
他之前發過消息,說讓林與鶴早睡。這些天林與鶴複習期末,也是嚴重的睡眠不足,明天又要早起,實在不適合熬夜。
林與鶴又揉了揉眼睛,開口時都帶上了一點鼻音:“現在去。”
陸難換好拖鞋,一轉身,就看見說著立刻去的人還站在去臥室的走廊門口,正探頭看他。
“怎麼了?”陸難問。
林與鶴衝他笑了笑,露出了唇邊漂亮的酒窩,
“看看你還在不在。”
男孩說完就抱著書回臥室了,隻剩解領帶解到一半的陸難頓在原地。
暖色的燈光下,陸難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不由失笑。
陸難在香江待了將近一個月,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夜以繼日。可他在這險惡境遇中忙碌了一個月,幾近失控的次數竟然都比不上今晚的多。
風塵仆仆遠道歸來,陸難先去衝了個澡,隻不過因為一點小插曲,這次洗澡的水溫就有了一點變化。
等陸難回到臥室時,林與鶴已經躺下了。
床邊夜燈還開著,柔和的燈光投射在林與鶴臉上,讓他那漂亮的輪廓愈發柔軟。
白天學習的時間太長,林與鶴困得厲害,陸難走進來時,他幾乎已經睡了過去,聽見腳步聲,他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哥哥……”
夜燈照耀下,林與鶴本就卷翹的睫毛更顯纖長,濃密眼睫如蝶翼般輕晃著,惹人心.癢。
陸難伸手,幫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林與鶴清醒了一點,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堅持要問他:“你呢?”
陸難的底線被他這種反複又無意識的黏人一次次地衝擊著,剛澆透了的涼水又隱隱有了些失效的跡象。
“我也睡。”
林與鶴得到滿意的答案,這才閉上了眼睛。
陸難從另一側上床,伸手去探林與鶴的手,閉著眼睛的林與鶴很乖,主動把手遞給了他:“不涼。”
陸難摸了摸,果然不算太涼,這才放心。
他問:“前些天自己睡覺的時候冷嗎?”
“有一點,沒事,”林與鶴聲音已經有些泛迷糊,“我喝了牛奶,很快就睡著了。”
床邊雜物簍裡就有空牛奶盒,陸難俯身過去,果然在林與鶴鼻息間嗅到了一點奶味。
唇也不乾,潤唇膏都塗過了。
陸難這才伸手關了燈。
室內沒了光亮,那點清甜的奶香味變得越發明顯,散不去一般,縈繞在鼻端。
陸難不太想打擾林與鶴,期末複習太辛苦,小朋友需要充足的休息。
他隻能克製一下自己。
陸難躺下來,床很大,兩人之間保持的距離一臂有餘,還算安全。
但這距離也不算遠,所以陸難一躺下來,就感覺到了什麼硌人的小東西。
他摸了一下,在肩膀下摸出了一個圓.潤的物什。
憑形狀看,那是一隻藍牙耳機。
應該是林與鶴睡前帶上的,睡覺時耳機跑了,就掉到了被子裡來。
耳機還沒關,裡麵一直有聲音傳出來,陸難起初還以為那是林與鶴睡前聽的什麼學術性音頻,直到他越聽那聲響越覺得不對勁——
陸難把耳機貼到耳邊,然後就在裡麵聽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剛開完會,在吃夜宵。這家店的餐後點心不錯,楊枝甘露奶味很濃,不算甜,下次可以試一試……”
那是陸難自己的聲音。
林與鶴睡前在聽的,不是專業課,也不是英語,而是陸難發給他的語音。
室內的燈已經關了很久,陸難的眼前卻一直有光。
他終是無法按捺地俯下.身來,吻在了那柔軟的奶香上。
吻很輕,按著床單的大掌卻已經在昂貴光滑的布料上捏出了道道褶皺。
男孩睡前漱過口,留下的奶味其實很少,但品嘗的人卻還是覺得這味道如此香甜,比那什麼百年老字號吃飯要排長隊的楊枝甘露更美味百倍。
唯一不足的是,不能吃太多。
陸難很想把人親醒,他更想做更深入的事。
但最後,他還是停下了動作。
床邊電子表的屏幕亮起一抹柔和的暗光,整點報時。
已經一點了。
太晚了,寧寧明天還要早起。
陸難閉了閉眼睛,他已經受不住直接碰觸,也擔心自己的手勁傷到對方,於是隻好隔著一層被子,抱住了睡著的心上人。
林與鶴在他懷裡,安靜地睡著。
陸難無聲地歎了口氣。
久遠的學生時代,他都沒有過這種感受。但現在,陸難卻是真心實意,發自內心地抱怨了一句——
這該死的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