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099(1 / 2)

第99章

不隻是周五沒有課,這學期林與鶴的第二學位課程基本完成,他周六周日也不用再上課了。

所以這次,林與鶴在家一待就是三天。

三天的絕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床上。

因著被折騰得太狠,最後一天時,林與鶴幾乎全天都在昏睡。

相比之下,另一個男人的狀態卻好到讓人牙根發.癢。他甚至還精力旺.盛到一會兒就會來撥開被子親人一下,耐心地詢問著餓不餓。

不餓,撐得都快溢出來了。

儘管如此,林與鶴還是被很準時地喂了午餐和晚餐,又被裹上了蓬鬆厚實的軟被,被照料得十足妥當。

但不巧的是,接下來正好撞上了大降溫,來勢洶洶的倒春寒讓人穿著棉服仍然冷到搓手打顫。

林與鶴到底還是發燒了。

白天去上課時,林與鶴就沒什麼精神,回家之後再量體溫,依舊沒有退下去。他燒得不算高,再加上擔心增加耐藥性,陸難並沒有帶人去打針,隻哄著他喝了一點衝劑。

林與鶴還是不肯吃藥片,嘴巴抿得很緊,迷迷糊糊地往人懷裡靠。

看得人又心疼又心.癢。

這一場低燒持續了兩天左右,林與鶴始終是蔫蔫的。白天還好,好歹還有太陽,一到晚上他就冷得不行,額頭熱著,手腳卻都是冰的。

開口時也帶了鼻音,甕聲甕氣地說冷。

他一直被陸難抱著,卻還覺黏得不夠,總是想往人懷裡更深處蹭,幾次都是聽著陸難的心跳,才勉強安穩地睡了過去。

陸難自覺愧疚,一連做了好幾天的正人君子,坐懷不亂,目不斜視。

等林與鶴真正恢複過來時,他已經享受了好幾天的紳士服務。陸難連親吻都不會親嘴巴了,隻在他額頭和鼻尖上碰一碰,矜持得像一位寬和的長輩。

林與鶴再回想那個周末的遭遇,隻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不可思議。

再看看眼前幫他煮粥的男人。

實在難以想象是同一個人。

不過等林與鶴喝完粥,習慣性地親了親對方做答謝,想離開卻又被按回懷裡的時候,他就又真切地體會到了。

溫柔與掠取,極端的兩麵。

在一個人身上同時呈現。

是會把他一翅膀蓋住壓得他動彈不得的凶戾猛禽,也是會守在他身後目睹他一步步向前的大鳥哥哥。

是注定要與鶴高飛、一生展翅同行的巨隼。

——

倒春寒持續了很久,不過林與鶴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休養好了之後,他就又去了一趟謝明深的研究所。

做最後的複檢。

去的那天天氣不錯,太陽從多日的陰雲後麵探出了大半個身子,照得寬敞整潔的室內異常明亮。

林與鶴和謝明深打過招呼,看了看窗邊的綠植,問:“這是新換的盆栽嗎?”

明深點頭:“對,前兩天剛買來的。”

他看了看林與鶴,說:“你的狀態看起來好多了。”

林與鶴下意識地朝門外看了一眼。

一門之隔的地方,陸難正在那邊等他。

“因為心結解開了吧。”林與鶴收回視線說。

謝明深笑了笑,道:“更確切點說,是把包袱扔掉了。”+;;;.

他指指窗邊茂盛的綠植,說:“以前你來這都苦大仇深的,可沒心情關心盆栽。”

林與鶴也跟著笑了。

確實是這樣。

再來到這熟悉的研究所,室內除了多出幾盆綠植,並未有什麼大的改變。

但林與鶴卻再也不會覺得煩悶抗拒。

是他的心態變了。

複檢的過程很輕鬆。做完該做的檢測之後,兩人就隨意聊了聊,氣氛很愉快。

沒那麼嚴肅,也不再沉重。

兩人還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林與鶴想起了一件事,問。

“我媽媽.的公墓那邊,每年都會收到一束未署名的鮮花,那束花,是您寄的嗎?”

那束花已經持續寄了很多年,林與鶴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寄花的人,今年遇到回國的謝明深,才想起來問了一句。

謝明深抿著清茶,緩緩地喝完了一口,才點頭。

“嗯。”

“謝謝您。”林與鶴說,“送了那麼久,還是我媽媽最喜歡的山茶花。”

“我之前還猜想過會是誰,因為花年年都來,卻一直沒有署名。”

謝明深笑了笑,沒有接話。

和之前的谘詢一樣,兩人聊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結束。

臨分彆時,謝明深叫住了林與鶴。

“寧寧,你之前問過我一個問題,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心理壓力。”

謝明深拍了拍林與鶴的手臂,說。

“我和你說,有的,每個人都會有,我也一樣。會有壓力,甚至可以說是有心理問題。”

“但它其實沒有人們預想中那麼可怕,也不隻有一種必須遵循的解決方式。”

謝明深語氣和緩。

“感情和人生都一樣,沒有標準答案。”

林與鶴看了看謝明深的眼睛,點頭,輕聲道。

“我記住了,謝謝您。”

兩人一同從辦公室走出來,隔著一層玻

璃,陸難正在隔壁的會客廳等待。

林與鶴一心想著早點去找.哥.哥,走了幾步,才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

“她會很欣慰的。”

林與鶴回頭。

謝明深望著他,笑了笑:“去吧。”

林與鶴和陸難一同離開了研究所,回學校的路上,兩個人並排坐在後座。林與鶴想了一會兒,忽然問。

“一般人會把同事的整本相簿保留二十多年嗎?”

陸難側頭看他。

林與鶴沉默了一下,說:“謝叔叔是不是喜歡我媽媽?”

這個問題提得著實有些突然,不過陸難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向來習慣了認真對待林與鶴的每一句話。

陸難淡淡道:“之前在國外開診所時,謝醫生每年二月份都會固定休診一天。”

林與鶴小聲地“啊”了一聲。

二月,正是媽媽離開的月份。

“我去請謝醫生幫忙查媽媽孕期的診療記錄時,他那時還在國外,”陸難說,“但他很快就調出了相關的病曆。”

不像是臨時調查,倒像是早就查好了的。

+;;;.

林與鶴又“啊”了一聲。

一些看似不經意的細節,終於有了解釋。

林與鶴之前自顧不暇,抗拒心太重,並未過多留意。現在他的心結解開,也就敏銳地察覺了這些端倪。

他的猜測或許是真的。

陸難說:“謝醫生現在是業內口碑最好的一位,當初我去請他時,他還不太想回國,後來聽說是你,就忽然改了主意。”

+;;;.

林與鶴:“因為媽媽吧。”

他又想起剛剛離開時,謝明深笑著說,“她會很欣慰地。”

陸難卻道:“也不隻是因為媽媽。”

“後來他和我聊過,說當年出國後就再沒有關注過國內的消息,也不知道你的情況,這次再遇見,他想補償一下。”

這是謝明深的原話。

林與鶴沒聽太明白:“補償?”

陸難伸手,輕輕揉了揉男孩的後腦。

“他說自己有私心,喜歡一個人,卻沒有再關注她與彆人的孩子。”

林與鶴終於恍然。

會有這種私心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有人能接受喜歡的人和彆人的孩子,有的人不能。這各有理由,分不出對錯。

剛剛謝明深也說過。

感情和人生都一樣,沒有標準答案。

愛情有太多種方式了。

林與鶴怔怔地看了陸難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問。

“你剛剛叫我媽媽什麼?”

陸難:“嗯?”

林與鶴:“你說請謝叔叔幫忙找……”

陸難接道:“找媽媽.的病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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