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明後下的,明後是太後的人,等於是太後下的,目的是為了逼走沈斐,好暗中除掉他,可她忘了一件事,皇上是她的親兒子,沈斐隻要等便是,等皇上毒發時,太後心疼兒子,自己便會將皇上的毒解了。
當然這段時間沈斐如果不做些什麼,說不過去,皇上中毒,他這個攝政王還悠閒等著,更坐實了是他動的手腳,所以他還是要去找解藥和神醫,不儘心的那種。
就是隨便去趟鬼穀,隨便來鳳凰山看看,能找到就找來,找不到也沒關係,隻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去,彼時皇上身子骨也該熬不住,太後自然會給他解毒。
皇上的毒一解,謠言不攻自破,還能順手抓住凶手,需要用到藥蠱才能解的毒,世間罕有,所以解毒之人,便是下毒之人。
可惜天不如人意,沈斐被手下背叛,摔斷了腿,落難鳳凰山。
不是有意的,完全是個意外,因為他根本不需要用到朝曦的藥蠱,來鳳凰山找朝曦,也是隨緣找,他已經老早想好了解決辦法。
難道誤會他了?
這事誤會他,另一件事絕對沒有。
“你在京城時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朝曦質問,“明明是假死,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斐表情更加無奈,“朝曦,這事不能告訴你,你演技太差。”
朝曦:“……”
“還很單純,很容易被人套出話來。”
“……分明就是不信任我。”朝曦有些不服。
感情她難過了那麼久,想了那麼久都想不通的事,被沈斐一句話解決?真相簡單到殘忍,朝曦什麼可能都想過,唯獨對自己太自信,這條沒想過。
“反正不管怎麼樣,引我的馬去書苑,找人監視我,跟蹤我,還威脅過李安生,嚇得李安生不敢見我都是你乾的。”這些事看他還有什麼借口。
說起李安生,沈斐似乎想起什麼,“我聽說你想睡李安生?”
“彆轉移話題,現在說得是你的事。”朝曦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為什麼監視我,跟蹤我?又為什麼威脅李安生?”
“為什麼找人看著你,你不知道原因嗎?”沈斐又拿那雙點漆似墨的眼睛看她,“是怕你出現意外,也怕太後對你不利。”
他話鋒一轉,“至於李安生,我可從來沒威脅過他,隻告訴他,你是我拜過天地的妻子。”
“這還不是威脅?”李安生那樣的人,彆說是攝政王的妻子,就是平常的有夫之婦他都不會再聯係。
“我說錯了嗎?”沈斐反問,“你不是我的妻子嗎?”
……好像沒說錯,她確實與沈斐成了親,還沒來得及休他。
“朝曦,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既然成了親,便是有家室的人,要從一而終,不能再睡彆人,這句話不僅是對你說,也是對我說,我做到了,你呢?”
“若是我沒有回來,你是不是已經睡了李安生?”
“若是我沒有去找李安生,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你儂我儂難解難分?”
“不可能!”朝曦坐起來,“我和他就是假的,借他的名譽用用罷了。”
“我信你。”沈斐語氣堅定,“你是不是也該對我多一些信任?”
朝曦突然想起來原來在村裡時,她以為沈斐要走,沒去找他,讓他在溝溝裡凍了一夜,凍出了風寒,沈斐一邊壓著咳嗽聲,一邊說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給她一次機會,再沒有下次便是。
她這是又犯了一次嗎?
沒有信任沈斐?
可沈斐總愛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還不告訴她,明顯是他先不信任她,所以她才會做出後續一係列的事情。
要說錯,也該是沈斐有錯在先,她是被沈斐誤導才做錯事的。
等等,她與李安生根本什麼都沒有,為什麼突然就有錯了?
朝曦張了張嘴,剛要以這個反駁過去,沈斐先她一步,“光想也有錯。”
朝曦嘴裡的話硬生生憋住,好吧,認了,她確實想過。
“朝曦,那日雨後一彆,我去找了老師,問了他一個問題。”沈斐繼續,道:“怎麼愛一個人?”
“老師反問我,她有沒有什麼特彆出彩的地方?”
“我說沒有。”
“老師又問我,她有沒有利用的價值?”
“我說沒有。”
“老師便道,沒有特彆出彩的地方,又沒有利用價值,你還是想著她,那便是愛。”沈斐目光落在朝曦身上。
“看我乾嘛?”朝曦不爽,“我有特彆出彩的地方,我會武功,還會醫術!”
沈斐失笑,“嗯嗯,那個人不是你。”
朝曦更加不爽,“除了我你還想有誰?”
沈斐不說話了,隻嘴角似有似無勾起,朝曦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好啊,你嘲笑我!”
說著朝他撲了過來,沈斐躲閃著,“你看看你笨的,我笑了你這麼久你才發現……”
拚腦子朝曦當然拚不過他,不過拚武力,就沈斐這白斬雞,十個也打不過她,輕而易舉被她製服。
“說!”手摁住他的手,“我比你聰明。”
沈斐薄唇抿著,雙眼一閉,將頭扭去一邊。
這不行,朝曦又給他扭了過來,“我比你好看,比你厲害,武功也比你好,還會醫術,你才沒有特彆出彩的地方,也沒有利用的價值……”
沈斐突然睜開眼,直勾勾盯著她看。
朝曦知道他想聽什麼,臨時拐了個彎,“不還是沒有看中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