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這麼暗還是被他瞧見。
朝曦摸了摸臉,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白天跟平安出去掏蜂窩去了。”
“被蜜蜂蟄的?”沈斐挑眉。
“嗯。”朝曦老實回答。
被蟄的地方本來被她用藥控製住,誰知有些癢, 她便抓了兩把,這一抓不得了, 越抓越癢, 整個腫了起來, 光摸著都能感覺到裡麵的硬塊,朝曦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外加醜。
“過來。”
沈斐說罷轉身回了房間,朝曦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似的, 著實有些不知所措。
平時都是她這麼對沈斐, 因為沈斐總是背著她, 藏著掖著不告訴她自個兒傷了,生病了。
細細一想, 她現在的作為與沈斐差不多, 也是刻意掩蓋加隱藏自己被蟄的事。
主要是有些丟臉, 也怕沈斐擔心, 原來不太理解沈斐,現在輪到自己後倒是明白了, 並非有意瞞她, 單純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沈斐麵皮子又薄, 人也悶的可以,能不說話絕對不會多嘴,這樣的人如果老老實實告訴她這裡傷了,那裡病了才不正常吧?
“乾什麼?”朝曦瞧他打開抽屜,似乎要拿什麼東西,本能警惕問道。
“給你抹藥。”沈斐的手抽出來,多了一盒藥膏。
“你……”怎麼知道的?還特意備了藥?
“一整天不見人,果然出了事。”沈斐就像有讀心術似的,主動解答了她心中的疑問,“坐過來。”
他拍了拍床。
朝曦坐過去,心裡有些虛,剛剛她又誤會了沈斐。
沈斐這樣板著臉,嚴肅又古板的表情平常都是對著彆人,很少對著她,以至於朝曦以為他生氣了,當真沒敢動,讓她抬頭就抬頭,問她還有哪蟄了也實話實說。
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沈斐家,變成了沈斐像訓斥小孩似的訓斥她。
比朝曦溫柔,朝曦會故意摁疼他,沈斐恰恰相反,手輕的幾乎沒什麼力道,抹的時候朝曦隻覺得癢,她想抓,沈斐不讓她抓。
朝曦實在癢得難受,便用手摁,使勁摁了一會兒,酥癢感才消失。
他倆在房裡抹藥,怕平安搗亂,把平安關在門外,平安很生氣,砰砰的敲門。
它的力氣連顆樹都能抱得起來,更何況一扇隻簡單插了門栓的門,火氣上來砰的一聲將門撞開,龐大的身子擠了進來,瞧見倆人背著它不知道在乾什麼,還以為沈斐偷偷地喂朝曦好吃的,連忙將腦袋伸進倆人中間,伸了舌頭去舔沈斐手裡給朝曦上藥的木棍。
那藥是外用的,摻雜的很多草藥,不用嘗也知道味道古怪,平安當即苦了臉,用爪子扒拉舌頭,表情痛苦。
朝曦非但沒有幫忙,反而哈哈大笑,平安氣憤的錘打木床,發出砰砰的聲響。
沈斐搖搖頭,站起來端了一杯水,耐心的喂平安喝下,平安這才好過起來,還是有些生氣,記朝曦嘲笑它的仇,頭埋進沈斐的懷裡,不理朝曦。
沈斐最有耐心,修長白皙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平安的腦袋。
平安想朝曦,其實也想沈斐,奈何沈斐整日待在馬車裡,那馬車的門又小,它擠不進去,沒法子與沈斐在一起,隻能退而求其次,整日纏著朝曦,其實如果沈斐下了馬車,它也會纏著沈斐。
熊也是愛美的,誰好看喜歡誰。
亥時三刻,朝曦已經洗漱好,可以睡覺了。
隻有一張床,睡倆人一熊有些擠,而且旁邊已經開了房間,不睡白不睡,朝曦便想將熊牽去另一個房間,熊不理她,隻牢牢抱住沈斐,十分有靈性的往他床上一趴,要跟他睡。
床雖然隻有一張,不過瞧著不小,多睡一隻熊應該也沒什麼,朝曦脫了外衣,正打算上去,一腳被平安踹了下來。
???
什麼情況?
朝曦以為是意外,抬腳又上,又被平安踹了下來。
朝曦:“……”
她似乎明白過來,敢情她不嫌棄多一個平安擠,平安嫌棄多一個她擠。
“你個小沒良心的,誰陪你玩,誰給你摘蜂蜜?”朝曦叉腰控訴。
平安隻將熊腦埋進沈斐懷裡,深深嗅了一口氣。
好啊,還當著她的麵吃她相公的豆腐!
朝曦正打算教訓它,沈斐胳膊肘往外拐,“你睡那間吧。”
朝曦:“……”
連她相公也寧願跟熊睡,不跟她睡?
朝曦苦逼兮兮去了隔壁,獨守空房,一個人霸占了那麼大一張床,卻怎麼睡怎麼不得勁,翻來覆去睡不著。
本以為這一夜都會如此,誰料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隨後是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