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不僅問不出來,還有些事情想反問他,“你後麵還有沒有見過我師祖?”
她還想知道師祖的消息。
“沒有,倒是聽到過她的消息,據說後來重回鬼穀,將自己這些年所得寫了本書,放在鬼穀的書庫裡,恰逢鬼穀大師去世,便順理成章成了鬼穀的新主人,一直待在鬼穀,再也沒有出來過。”
鬼穀位置隱秘,無數人都想進去,奈何一直沒能找到,即便進去也是有來無回,無奈作罷,要不然千草子作惡多端,早被人端了老窩。
朝曦了然。
看來師祖的腿是在回到鬼穀之後被人砍的,而且聽起來並不像是仇家尋仇,很有可能跟她收的小徒弟有關。
師祖對誰都冷冷淡淡,幾乎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即便腿被人砍掉也沒抱怨一句,甚至無動於衷,不在意,唯獨那個小徒弟,不知道怎麼惹怒了師祖,師祖對他恨之入骨。
將朝曦好好培養了這麼多年,隻有一個要求,一定要殺了那個小徒弟,奪回無名醫書。
那無名醫書搞不好就是師祖親自寫的,或者是鬼穀大師寫的,總之十分珍惜,必須奪回來。
然而朝曦辦事效率太低,至今八字還沒一撇。
彆提小徒弟了,就連師傅她都沒找到。
朝曦揉了揉臉,決定等這事過去,一定要先將師傅找回來。
*
景仲王對皇宮很熟,帶著她七拐八繞,很快到了地方,倆人來的稍晚,慶功宴已經開始。
這場宴會天沒亮便在準備,一直到辰時,因為有比武助興,還有各種小節目,大概到晚上才能結束,所以他們來的也不算太晚,上午的節目才剛開始而已。
這時候沈斐自個兒肯定也在保持警惕,太後應該不會對他下手,最少也要等到晚上,沈斐疲勞,或者一個上午沒事,下午放鬆警惕時才會下手。
所以朝曦一到大殿內,便開始四處查看,果然在皇上的右下角瞧見沈斐。
還好還好,這廝沒死。
景仲王的輩分很高,高到和沈斐坐對麵,隱隱還高了沈斐一頭,素來有左上,右下的說法,景仲王坐左邊,自然比右大。
沈斐與景仲王是老相識,見麵互相打招呼,沈斐是晚輩,理應對景仲王行禮。
他也沒含糊,當即站起來,衝景仲王作揖,眼睛自始自終沒往他身後瞧。
還好還好,沒認出她。
朝曦有些得意,她穿了男裝,戴了抹額,刻意貼了假胡子,沈斐認不出她。
假胡子是沈斐給她買的,買了好幾個,有短,中,長的區彆,可以讓她扮男裝更像。
朝曦帶的是最長的那個,本來隻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殺了赫爾辛德的‘壯漢’,沒成想誤打誤撞,也可以偽裝成景仲王的侍衛。
不過景仲王都可以一眼認出她,沈斐居然沒認出來,這廝欠挨,回頭再揍他。
朝曦剛回神的功夫,瞧見沈斐亮如星辰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她。
糟糕,被他發現了。
那雙點漆似墨的眼睛很快移開,看向景仲王,“皇伯伯,挖牆腳可不對,你身後那個侍衛,分明是我的。”
朝曦本來還心存僥幸,覺得沈斐隻是心中疑惑,覺得像,並沒有真的認出她,現在死心,沈斐就是認出了她。
景仲王哈哈大笑,“與我投緣,便收在摩下,皇侄有意見?”
沈斐莞爾一笑,“我倒是沒有,不過我這個侍衛怕是要著急了。”
景仲王回頭問朝曦,“你著急嗎?”
朝曦剛要點頭,景仲王連忙小聲道,“給我點麵子。”
朝曦:“……”
她無奈作罷,剛要順著景仲王的意思,說不著急的時候,高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嗓音。
“皇上駕到!”
朝曦連忙低下頭,聽說不能瞧皇上的龍顏,看了要治罪。
她低著腦袋,除了自己的腳尖什麼都看不到,皇上有沒有來不知道,倒是聽到了蛐蛐的叫聲。
這種天還有蛐蛐?顯然不太可能,除非人為飼養,或是將它養在溫暖的地方,它確實能活,也確實能叫。
朝曦耳朵靈,除了蛐蛐的叫聲,還聽到一串急急奔來的腳步聲,她隻稍稍瞥了一眼,沒瞧見人,倒是看到了一隻跳在景仲王衣裳上的蛐蛐。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本能伸了出去,兩指將蛐蛐夾在中間。
居然真的有蛐蛐。
“你夾到我的蛐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