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隻有她最了解師祖,單純憑年齡來說,隔了兩代。
“朝曦……”
“天晚了。”朝曦突然站起來,“我要回去了。”
她笑笑,“不回去沈斐該擔心了。”
合歡征征的看著她。
朝曦知道她要說什麼,不過她已經過了需要道歉,關懷的年紀。
“師傅多保重。”
朝曦翻身上了假山,踩著石頭跳上牆頭,又一躍出了慈寧宮。
臨走前最後看了一眼慈寧宮,越看越覺得這裡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若是可以的話,希望今後最好不用來。
*
夜裡風大,沈斐緊了緊披風,堅持站在門外等。
元浱穿著明黃色的褻衣過來喊他,“皇叔,我們先去睡覺好不好?”
沈斐不動如山,“皇上先睡,微臣再等等。”
元浱撇嘴。
他要是敢一個人睡,早就睡了,就是不敢,才喊皇叔一起的。
皇叔口是心非,告訴他朝侍衛武藝高強,又是在皇宮,且是去找她師傅,不是去找太後,絕對不會有事。
結果說一套,做一套,自個兒一直站在門外等,美名其曰屋裡悶,出去透透氣,其實就是等朝侍衛。
“明月璀璨,繁星奪目,若是這般睡了倒是可惜,皇上,微臣去院裡走走。”
借口!
明明是出去找朝侍衛!
原來皇叔真的跟朝侍衛說的一般,彆扭,又十分好懂。
當然隻一部分好懂。
“皇叔且去,外麵冷,侄兒就在房裡等。”既然皇叔想去,他不好不成人之美。
沈斐點點頭,從太監手裡接過燈籠,提著離開。
步伐快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悠哉賞月,就是去找朝侍衛。
朝侍衛本事可真大,叫皇叔這般惦記著。
元浱揮揮手,招來幾個侍衛跟上皇叔,誰知沒多久侍衛回來,說是皇叔跟丟了,元浱也不意外,皇叔借口賞月,本就是不想帶人的意思。
也許他一個人更好辦事。
*
沈斐走的小路,繞過養心殿和慈寧宮中間相隔的庭院,剛走到半道,突然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他停下,那腳步聲也停下,眼角餘光朝後瞥,還能勉強掃到一閃而過的黑影。
有人跟蹤他!
還真是膽大啊,在這裡都敢下手。
沈斐腳步一轉,步入拐角處,低頭將燈籠吹掉,抽出燈柄握在手裡。
外頭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在咫尺一般,沈斐燈柄一橫,朝外擊去,沒打著實物,倒是被塊厚布罩住。
他也沒慌,擱著一層布與那人交手,本就在黑暗裡,什麼都瞧不見,又被東西兜頭罩住,隻稍稍一動,便有衣裳摩擦的聲音,叫他聽不見,也看不見,處處受製,很快被人壓在牆上。
“彆動。”
熟悉的聲音傳來,還帶著一絲疲憊,“讓我抱一抱。”
朝曦很累,很累很累,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就是從心底累,以至於藥蠱都活躍不起來。
許是太喪,一句話不想說,隻想直接抱住沈斐,如果不是沈斐掙紮的太厲害,她都懶得出聲。
沈斐身子一鬆,任她將全部重量壓過來,“怎麼了?”
“藥蠱發作了。”朝曦沒說實話,“鬨的我難受。”
沈斐手握住蓋在腦袋上的披風,剛要拽下來,被朝曦阻止,“就這樣就好。”
沈斐當真不動,隔著一層布料摸上她的臉,觸目是冰涼的液體。
“朝曦……”
他小心翼翼撫著眼角,“你哭了?”
“嗯。”
朝曦沒有隱瞞,“哭的太醜了,不想讓你看見。”
跟蹤他是故意的,偷襲他也是故意的,蓋住他還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看出她哭了,結果還是知道了。
“那我不看了。”
他就像個瞎子摸象似的,回手從懷裡拿出帕子,探索一樣給朝曦擦眼淚。
擦著擦著,渾身一僵。
朝曦隔著料子咬他。
“沈斐,你今天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