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婉太妃為什麼要出宮嗎?”小皇帝繃著臉問。
“為什麼?”
“因為要找皇叔報仇。”他繼續道, “我父皇死在皇叔手裡, 婉太妃的父親和哥哥都是我父皇的手下, 自然也是死在皇叔手裡, 一旦放她出宮,她肯定會想辦法對付皇叔。”
他還有話, “皇叔說過,女人看似柔弱,實則自己就是武器, 婉太妃被父皇寵了不是一日兩日,怎麼可能沒點本事,以她的姿色隨便爬上誰的床,便能將人俘虜, 用來針對皇叔。”
“這樣啊。”朝曦有些失望,“那看來隻能想彆的法子了。”
即便想要婉太妃手裡的線索, 也不能害了沈斐。
“也許這裡麵有隱情也說不準,婉太妃的父親和哥哥死相極慘,我總覺得不是皇叔乾的。”他解釋, “如果是皇叔,根本不會折磨人,直接便會將人殺了。”
朝曦眨眨眼,“也是, 那我回頭問問。”
沈斐確實不是個會折磨人的人, 即便是仇人, 也會直接一刀斃命, 朝曦有六成的把握不是他乾的。
當然到底如何還要等他回來。
“要問我什麼?”
說曹操,曹操到,沈斐抬腳從正門跨了進來。
“說你長得越發俊美了。”
沈斐明顯不信,“除了做錯事和需要我幫忙之外,你會誇我?”
朝曦一驚。
居然被他猜到了,還真有事要他幫忙。
“不是什麼大事。”朝曦隱瞞了些,“婉太妃的父親和哥哥是你殺的嗎?”
兜圈子拐彎抹角太累,朝曦直接問。
“好端端的問這個做甚?”沈斐凝眉。
“我想要她手裡的線索,她讓我幫她出宮,元浱說不能放她出去,因為她跟你是敵人。”朝曦一口氣把前因後果說完。
“她與我確實是仇人,隻不過是單方麵的。”
果然,不是他乾的。
“當年婉太妃的父親和哥哥眼看兵敗,想投靠我,可惜還沒來得及便被先皇發覺,先一步折磨而死,後來我入了皇城,所有人便以為是我下的手。”沈斐說話的時候看向小皇帝。
這事與先皇有關,知道是先皇動的手,小皇帝心裡怎麼想?
正午是用膳的時間,養心殿裡有人來來回回走來走去,或端盤,或送菜,忙的不亦樂乎。
小皇帝站在正中的位置,低著頭,長睫毛垂下,陷入沉思一般,好半響沒有動靜。
“皇叔。”不知是轉移話題,還是真的對這事沒反應,小皇帝再抬起頭時,麵上帶著喜悅,“太保的毒是不是解了?”
“嗯。”沈斐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因為緊緊握住衣袖,捏的指尖發白。
畢竟是他的父皇,他果然沒辦法釋懷。
“太好了。”小皇帝去拉他與朝曦,“終於可以放心的吃飯了。”
因為太保的事,弄得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心裡一直記掛著太保。
“我特意讓人多做了些菜,想著這個點你們也該回來了,正好趕上。”他是在朝曦沒回來之前傳的膳,特意吩咐了現做,等倆人回來,正好可以吃。
他還小,肚子容易餓,吃飯不規律,有時候早,有時候晚,以至於禦膳房的飯菜一直溫著,有的從早上溫到中午,不新鮮,沒有現做的味道好。
往常朝曦聽到吃飯,肚腹裡的饞蟲肯定蠢蠢欲動,唯獨跟小皇帝一起吃飯不會,因為根本吃不儘興,隻要超過三筷子的立馬會被撤走。
為什麼吃三筷子,還不是好吃,好吃的撤走了,留下不好吃的是折磨自己嗎?
這條規矩朝曦始終不太理解,雖然沈斐跟她解釋過,不過她現在百毒不侵。
前兩天還饞毒.藥饞的厲害,大概是藥蠱成年了,以前那些藥已經不能滿足它,它要挑戰更高難度的東西。
朝曦喝了口穿腸藥,辣的嗓子好幾天沒反應過來,現在說話還是啞的。
平時扮男裝很容易會被女孩子發現,婉太妃那麼機靈的女子愣是沒聽出來,就是因為她的嗓子變了,變得更加沙啞,辨不出是男是女。
跟著小皇帝吃了幾天,朝曦已經知道哪樣菜好吃,哪樣不好吃,她葷素不忌,小皇帝和沈斐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偏愛清淡的,所以在吃這上麵,幾乎不會撞。
朝曦做好了準備,先問問那倆人,有沒有想吃紅燒肉的?
都說不吃她才動手,穿了兩筷子回來,剛弄進碗裡,那菜便被人端下去。
朝曦第一次跟小皇帝一起吃時沒有準備,眼睜睜看著她喜歡的魚被端走,第二次明白了,夾了一大塊,還以為可以夾三筷子,所以留了些餘地,沒夾太多,結果又被拿走。
現在曉得了夾菜不論筷子,論數量,直接一口氣有多少夾多少,那兩筷子擼下來,夠她吃好幾口的。
坐她旁邊的沈斐一臉無奈,“沒出息。”
小皇帝也放下筷子,提醒道,“朝侍衛,你這樣最少三天再也吃不到紅燒肉。”
“為什麼?”朝曦吃得正香,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