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說說笑笑地進了老宅,就見王氏早早地候在門口等著,剛進門,就看見王氏擺出一個特彆誇張的笑容,親親熱熱地招呼幾人。
米氏朝著魏三眨了眨眼,眼裡明晃晃地透露出“這大嫂子這麼殷勤看來今兒所求不小啊”。魏三捏了捏米氏的手心,隨機應變唄,還能走是咋地?
進了堂屋,就見一大家子人除了幾個孩子旁的都在了,老爺子老太太坐在上首,魏大坐在左邊,旁邊還有一個凳子,該是王氏的,右邊是魏二夫妻兩。
魏棗紅著一張臉又搬了兩個凳子進來,又叫錦歡和魏旭出去一起玩。去吧去吧,大人的事兒孩子少摻和,魏三就叫兩人跟堂姐一起出去玩,臨走還吩咐了魏旭一句:“混小子彆光顧著玩,照顧著點兒你姐啊”。
魏旭本來還想看看熱鬨的,結果叫他爹趕出來了也就罷了,臨了還往他幼小的心靈上狠狠地插了一刀,累覺不愛。他對著他爹發出土撥鼠般尖叫:“爹,我是男娃,還是家裡頭最小的孩子,小兒子,命根子,爹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啊。”
魏三對著魏旭肉乎乎的小屁股緩緩豎起了巴掌:個熊孩子,破小孩,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魏旭見著他爹的巴掌果斷遁走,並在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他真的是他爹親生的?他決定等回去後再悄悄問她娘一句,要聽實話的那種。
虧得魏三不知道他這想法,不然又得挨踹了。
小孩子們出去了,屋裡頭就開始談起了正事。米氏果然猜對了,這趟叫兩人過來還真就是為著大房的魏棗親事,說的剛好是本村的一個叫周壯的小夥子。
魏棗今年已經十五了,年前魏棗的哥哥魏虎已經娶了徐氏進門,有了兒媳婦的幫襯,大房一些洗洗涮涮、縫縫補補的活也就有人接手了,王氏也就不需要再留閨女在家。剛好魏棗年紀也到了時候,這不媒婆幫著說了好幾個終於算是定了下來。
兩家約了後天正式上門拜訪,女方這邊是需要擺飯招待的,這樣的場合沒有硬菜怎麼成?
這不,王氏就瞄上了三房了嘛!平時她眼睛再紅,也休想占得魏三一點便宜,就不信這回在親侄女的終身大事上麵他魏三也好意思摳摳搜搜?
王氏將魏棗的事情一說,就問魏三“三弟一身打獵的好本事,平時咱們也沾不上光,這回你親侄女的大喜事上,三弟總不會還舍不得出點兒力吧?”王氏話音一落,一群人眼睛就齊刷刷地全都看向了魏三,等著魏三表態。
眼睜睜看著三房的日子越過越好偏自己還占不了便宜,王氏可不就耐不住,便是請人幫忙說話都是帶刺的那種。剛好,魏三也是個混的,除了米氏和他閨女,甭管是誰他都能給當場撅了麵子。
“本來我侄女大喜事,就要些個野物這個好說,我也沒那麼小氣。可嫂子你要這麼說話,憑白好像彆人賺的沒給你就都是欠你的,那我倒是還真舍不得出這個力了。”
王氏叫魏三拿話這麼一堵,心裡頭一陣憋悶,就知道這是個混的,自己這個嫂子連一句都不能說。王氏心裡憋著氣,挑著一雙三角眼使勁兒往魏大處瞪,叫魏大出麵。
魏大卻沒臉,從前他其實也不大看得上這個兄弟,好吃懶做、偷懶耍滑,他偶爾也照顧些,但到底瞧不上眼。哪知道如今這個反而是兄弟三裡麵最出息的一個?
他當大哥的教訓兄弟習慣了,叫他放下架子去求他以往訓斥得最多、最不像話的弟弟,他彎不下這個腰。
還是魏老頭開了口,魏三才略微退了一步,不再硬頂著叫王氏繼續難受下去。隻說家裡還有幾樣野味沒賣,索性不賣了,到時候拿過來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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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這樣子也就行了,可惜,王氏就不是個安生的,她覺得魏三連一點兒子野味都舍不得出,後麵到了她閨女出嫁時候還能指望他給自家閨女添啥東西陪嫁嗎?
魏家的媳婦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點,但比較一致的一點兒就是都不是啥虧待閨女的人,哪怕也有些重男輕女,但是閨女也是親生的,也疼,兒子和女兒之間差的也就是疼多和疼少的區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