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跟錦歡兩人商量好之後,就去跟爹娘說了一聲。
時遷爹娘聽了也挺高興。兩個月能有三兩的銀錢確實不少了,相比較種地,累死累活還掙不到這麼多,他們心裡就替兒子高興。
雖然,他們曾經是指著兒子能夠走得更遠,畢竟時遷的天賦和才學在書塾裡都是數一數二的,他們自然對兒子期望很高。
可是,在發覺科考無望後,當爹娘的也放低了標準,覺得能掙錢那兒子那書就不算白讀。
不過,時父還是交代了時遷,不要太過累著身體,旁的都由著他。
倒是時母問他一句,說抄書怎麼掙錢,能不能介紹他兩個兄長也去。
都是兒子,哪怕時母因為小兒子體弱偏他一些,但若是有機會,到底也想讓另外兩個兒子日子過得輕鬆些。
時遷一時沒有說話,麵上有些為難。
時父就朝著時母嚷嚷了一聲:“老三不是個自私的,他既然沒說,那肯定是不方便,或是他兩兄弟不合適,你瞎問個什麼勁兒?”
時母剛剛隻是叫三兩銀子給激動地心頭火熱,話一下子就從嘴裡蹦了出來。現在叫時父一說,也想明白了,就朝著兒子擺手:
“娘說話也沒思考,要不行就當娘沒說,遷兒你不用為難。”
時遷也不想叫家人誤會,雖然為難到底是把原因說了出來:
“不是我不肯介紹提攜兩位兄長,實在是抄書這個也不是誰都能乾的。哪怕是我,也是在掌櫃的那兒寫了字,得了掌櫃的認可才行的。兄長的字我是熟悉的,可能不太合適……”
時遷這話其實說得極為客氣,那兩人的字豈止是不太合適,可以說是非常非常不合適了。
時遷的字是下了苦功夫的,俊秀美觀。他兩兄弟卻不同,打小就對讀書一道不開竅,真的就隻是認識些字罷了。他們不愛念書,就更沒心思練字了。
把時遷的字和兩位兄長的字,放在一處對照,那差彆之大,估計沒人會說他們仨是親兄弟。
話說到這兒,時母自然不會再強求。
*
再說時夏,她沒能去成鎮上,心裡本就不爽,眼巴巴地等著她三哥回來能給她帶禮物,結果也沒有。
她先是難受,難受過後她回想自己是怎麼把日子過到現在這樣難受的?
想了許多,她發現問題還是出在她三嫂身上。如果她沒有招惹三嫂,她哥不會這麼對她,她娘也不會現在整天盯著她。
尤其是她三哥現在開始抄書掙錢了,手裡頭有錢,而且以後肯定能常去鎮上。自己若是一直犟下去沒什麼好處,她終於還是妥協了。
時夏又找了一回錦歡給她道歉,甭管她心裡是如何想的,至少嘴上是非常有誠意。
先是對她從前所作不當之事認真跟錦歡說抱歉,悔過了一番,又保證再無下次,還想嫂子原諒她,再給她一個機會。
錦歡心裡其實沒多少氣了。就像她之前想那樣,左右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好與不好也不必太在意,反正她自己不會吃虧。
這回時夏來道歉,見她態度還行,她也就抬抬手放過去了。
倒不是錦歡多麼寬宏大量,而是之前那幾次確實是時夏做的不對,做的不好,她不高興不搭理小姑子占在道理上,旁人也不會說她。
但是,小姑子都來認真道歉了,若是她還得理不饒人,在公婆甚至是外人的印象就不大好了。
沒辦法,小姑子這種特殊的身份就是這麼麻煩。
於是,錦歡和時夏算是暫時達成了明麵上的和解。
時遷不知是不是看出時夏心裡頭還有些怨言,之後他特地去找了妹妹一回,告訴她不用擔心嫁妝,當初娘給錦歡是出了不少聘禮,但是也不會短了她的嫁妝。
哪怕他娘那兒沒有了,他也會想辦法,她現在還小,叫她不用操心太多。
時遷這是還記得之前跟時夏聊天的時候,時夏當時就不小心表現出了對她娘給錦歡出了很多聘禮的不滿。
那會兒時遷他沒找到抄書這個工作,全靠爹娘在養,他沒有底氣給妹妹做出什麼保證。所以,他那會兒什麼都沒說。
現在,他有工作了,馬上也能掙錢了,立馬就來打消妹妹的顧慮了。
他終究希望,家裡一切都好,妹妹也能放下對錦歡的芥蒂,真正打心底裡接受這個嫂子……
時夏聽了點點頭,但是也沒他三哥保證過什麼,但仔細觀察,其實還是能夠發現,時夏對著錦歡的戾氣少了很多!
至於兩人什麼時候真的能夠真正地關係融洽,隻能說人跟人之間的相處也是要靠緣分的,她倆有沒有緣分,慢慢看吧……
*
之後,時遷就開始了正式的抄書日常。
錦歡每天也都在一旁監督著,給他磨墨,給爐子加炭火,不叫他長時間坐著,不叫他每天花太多功夫。
時遷在這過程中也會給錦歡講一些書中故事,偶爾說起曆史先賢又會帶出些當今的一些名人,或者一些朝堂政策,有褒揚也有不讚成……
錦歡能感覺出他於朝堂政策民生一道總是很熱切……
但是,談論過後他臉上又偶有黯然不經意間一閃而過,快得叫人抓不住,仿佛看錯一般……
錦歡鼓勵他,許是很快就有機會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