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歡總有一股不安縈繞心頭,
此刻, 她的不安忽然就消散無蹤了!
她知道,她的相公一定不會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露出這樣的脆弱來。
哪怕是在爹娘麵前, 他也一貫是從容不迫的,在外頭更是優秀得讓人嫉妒的翩翩少年郎!
隻是,再優秀的人也會有困惑、難過, 但他在外頭會武裝自己, 唯獨在自己麵前才會卸下心防, 吐露心聲。
這便是夫妻!
這一刻,時遷放下了從前,錦歡也丟掉了包袱。
負重前行太累,該丟的都丟下,才能更好前進……
***
雖放下心中一個負擔, 錦歡還是想著等生了孩子, 她也該給自己找個事兒做做。
自家相公一直在進步,她也不好原地踏步, 總得攆上他步伐,陪他一起才好。
*
在家裡待了一天半, 時遷又得走了, 說等妹妹成親前一天再回來。
時夏的婚事定在六月十八, 還有大半個月時間,時遷便決定提前一天請假回來。
時夏扒拉著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問道:“三哥你就不能早幾天回來嗎?”
時遷搖頭。
講真, 時遷他壓力很大。
鄉試要比院試難得多,考的知識繁複龐雜,學堂如今還在不停教授新的內容。
請假容易,隻是請的日子多了,後頭想把落下的課再補回來很難,因為知識點斷層很容易導致後頭的內容你聽不懂。
再有,縣學相較於鎮上學塾要厲害的多,裡麵人才濟濟,時遷他很有壓迫感。
而且,鄉試定在明年八月,好似時間還有不少,其實不然,學裡早就掛上了倒計時。
眼看日子一天比一天少,時遷他隻嫌時間不夠用,請三日假已是不易,再多真的不行。
時遷把話跟妹妹說清楚,時夏撇了撇嘴,到底沒再說啥。
不過臨走前一晚,一家人聚在一塊兒話家常時,時遷給他娘塞了三兩銀子,說是給妹妹置辦嫁妝的。
時夏眼睛彎彎,複又高興起來。
時母麵帶憂慮,試探地問:“三兒,你哪來的銀子?”
不怪時母操心,實是今年時遷入學後家裡給的錢就沒要過,哪怕給他帶了,他下回還是原照原帶回給你。
這回竟是還給了自己四兩,哪怕知道三兒的品行,時母也不由懷疑起來。
時遷誇張地瞪大眼睛:“娘你那什麼眼神,就這麼不相信我?”
等叫他娘輕錘了一下,時遷才解釋說一半是縣裡獎勵廩生的部分米糧換的,六鬥米他一個人又吃不完,往家拿又太費事,乾脆把剩下的拿去換了錢。
剩下的是抄書掙的,這工作他一直沒停。
雖為了顧著學業他接的活少了很多,但又因他中了秀才,書肆掌櫃的給他的待遇又提了一層。
他在縣學筆墨紙硯這些都是免費供應,花銷極少,就這麼不知不覺攢了下來。
留了些生活費,剩下的他跟錦歡商量過後就給時夏添嫁妝了。
***
時遷一直都知道小妹時夏當初討厭自家媳婦其實也有當初錦歡聘禮給得多的緣故,她是怕到她出嫁時候,爹娘扣減她的嫁妝。
所以,時遷哪怕自己省吃儉用,自己受委屈,終於攢了些銀子,雖然不多,但是也是自己的心意了。
而且他給的太多兩個兄長那邊也不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