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夏語和程槿餘出車禍的事情,瞞得過粉絲和吃瓜群眾，卻瞞不了秦家和程家的人。
沈懷柔今天一早醒來右眼皮就跳個不停，心神不寧,總覺得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她前一天和圈子裡的兩位太太約了一起喝下午茶，她去得早，到茶餐廳的時候她們還沒來。
沈懷柔拿出手機。
自從夏語進《羅煙傳》的劇組後，微博上總會時不時地爆出幾張她拍戲時的照片，夏語偶爾也會把在片場的照片更新到她的微博上。
沈懷柔最近養成了習慣，每天都要刷一刷她的微博和熱搜，看看有沒有新的照片。
當#賀寧車禍#這個詞條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沈懷柔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名字還是在和她女兒鬨緋聞的時候她才聽說的,好幾個月沒聽到了，很生疏，卻又能讓她在第一時間記起當時發生過什麼。
看完警方的通告，沈懷柔心底的不安逐漸放大。
她是知道夏語今天坐飛機從帝都回來的，車禍的事發地點又是機場附近，難免讓她有些擔心。
她立即給夏語打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她想了想,找到她經紀人的號碼。
“小曹啊,語語和你在一起嗎？”
曹江很客氣：“阿姨您有什麼事嗎？”
他剛從醫院回到家，應付完幾個八卦的娛記，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接到了沈懷柔的電話。
“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打語語電話她沒接,我之前聽她說今天會回來,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她要是有時間，你讓她今晚回家吃個飯吧。”
“這個……”
曹江欲言又止。
沈懷柔：“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姨,您先彆著急。”曹江在電話裡說，“小語下飛機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程總為了保護她撞到了頭，正在留院觀察，不過小語沒有受傷。”
猜測被證實，沈懷柔著急地問：“他們在哪個醫院？”
“市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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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語實在太累了，腦袋一挨枕頭沒兩分鐘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邊夕陽西斜，病房裡沒有開燈，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投影在雪白的牆壁上，連牆壁都仿佛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夏語坐起來，往旁邊看了一眼。
程槿餘閉著眼睛靠在床頭，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夏語把被子往他身上拉了點，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
她剛走，程槿餘睜開眼睛。
莫北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怕吵醒她沒接。
他給莫北回了一個過去：“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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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語回來的時候他們的事情已經聊完了，推門進去，程槿餘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
“去哪兒了？”
“我去找護士。”夏語關上門，“問問她們你的情況。”
程槿餘嗯了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到了嗎？”
夏語看他一眼，點頭：“問是問到了，但是她們回答得有些模棱兩可，我不是很懂。”
程槿餘：“說來聽聽。”
夏語剛才在他旁邊躺了一個小時，這會兒對她躺的那邊非常親切，親切到坐上去的時候一點彆扭都不存在了：“我問她們萬一你養不好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會不會變笨變傻，又或者突然之間失個憶什麼的。”
“……”程槿餘歎氣，“你確定不是你狗血的劇本看多了？”
“不是啊。”夏語搖頭，一本正經道，“護士說發生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概率比較小而已。但是我覺得吧，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受傷了還一天到晚盯著手機看，這事兒還真沒準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程槿餘怔了怔。
過了片刻，他驀地輕笑出聲：“行，聽你的，我不看了。”
夏語這才滿意地點頭。
她說完程槿餘，自己反倒把手機拿起來了。
“我看這附近吃的挺多的，你晚飯想吃什麼？我點外賣。”
看到沈懷柔的未接來電，夏語頓了頓，又看到曹江的微信，懂了。
“外賣不乾淨，你想吃什麼，我讓張阿姨做了送過來。”
“也可以。”夏語頭也沒抬地說。
程槿餘問她：“怎麼了？”
夏語晃了晃手機：“沒什麼，下午我媽媽給我打電話，我靜音了沒接到，她就給曹江打了電話。曹江說她知道我們在醫院了，一會兒要過來看我們。”
程槿餘和她對視，兩個人都從對方眼裡讀出幾分無措。
倒不是因為進醫院被長輩知道了，而是他們領證兩個多月了，還沒來得及見過對方的家長。
原本他們說好一領完證就陪她回去的，她也會跟他去見一見他的爺爺，可是最開始是程槿餘有事要忙，抽不出空來，到後來他有空了，夏語又進了劇組拍戲，一去就是一個半月。
那個時候夏語對他並不是很熟悉，他沒提，夏語也沒主動提。
畢竟現實生活不是演戲，沒有NG重來的機會，恩愛夫妻這戲碼她沒經驗很容易演砸。
程槿餘也不例外。
不過和她不同的是，他倒是會，就怕做得過了對方會被他嚇到。
程槿餘想了想，給莫北打電話：“給我送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現在馬上。”
夏語不解：“要衣服乾什麼？”
難不成他還要出去嗎？
程槿餘示意她看他身上的病號服，淡淡地說：“第一次見嶽母，總不能穿得這麼隨便。”
夏語：“……”
這個男人，還真是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己的形象。
可是你惦記就惦記，能不能不要把嶽母叫得那麼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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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柔不是一個人來的，和她一起來的還有秦馳玨和秦舒恬兄妹兩人。
看到秦舒恬，夏語挺意外的。
她沒忘記那天回家時秦舒恬給她的提醒，印象裡秦舒恬一直很不待見她，放以前她生病了，秦舒恬不嘲諷她兩句就不錯了，她都不敢想象她也會來醫院探望她。
“媽媽，我給你們介紹。”
夏語站在他們中間，充當著介紹人的角色。
程槿餘已經換上了莫北送來的衣服，西裝筆挺，站在她身邊，倒顯得她才像那個撞到了頭的。
沈懷柔一心惦記著女兒，對這個便宜女婿興趣不大，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拉著夏語去旁邊說話了。
“語語，告訴媽媽，有沒有哪裡難受？醫生怎麼說？”
“媽，我沒事，你彆緊張……”
另一邊，秦馳玨眼神複雜地看著程槿餘。
事後他也得知了程槿餘和夏語結婚的事情，起初是不可思議。
像他們這樣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圈子，圈子裡很多人都互相認識，平常也時不時地會一起聚個會，喝個酒什麼的。說是朋友也好，說是為了某些目的性的交流也罷，總之是能玩在一塊的，包括他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可是程槿餘這個人，從來不參加他們的活動，圈子裡的人但凡提到他的，都覺得他性格孤僻，不怎麼好相處。
秦馳玨從沒想過，他有一天還能和程槿餘扯上關係。
“程總。”
秦馳玨和他握了手，“我聽說這次是你保護語語她才沒有受傷的，謝謝你。”
程槿餘淡笑：“秦總監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握完手，秦馳玨看了身邊的秦舒恬一眼：“這是舒恬，和語語一樣都是我的妹妹。”
剛才夏語介紹的時候並沒有報他們的名字，秦馳玨在這一點上很會照顧人，沈懷柔拉著夏語去說話了，他和程槿餘也能說上話，秦舒恬在旁邊站著就很奇怪。
程槿餘聽了他的話，眼神往他旁邊的人那裡分了分：“秦小姐很漂亮。”
秦舒恬微訝。
據她所知，程槿餘並非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她保持著笑容：“程總過獎了。”
程槿餘笑了笑，沒接話。
夏語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程槿餘沒發現。
沈懷柔這次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趁秦家兄妹在和程槿餘說話，她低聲問夏語：“你和他相處得還融洽嗎？”
夏語自然知道沈懷柔口中的“他”是指誰。--
她點頭：“挺好的。”
她沒撒謊，她和程槿餘之間確實是挺好的，如果按照正常的先戀愛後結婚的流程，他們現在大概處於正準備談戀愛的階段。
沈懷柔無聲地歎了口氣：“你和他結婚，媽媽就怕你不願意。你不了解他，也沒有感情基礎，這樣的婚姻很容易出現問題。媽之前沒有逼你結婚，現在也會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實在和他相處不來，你想做什麼，媽也是支持你的。”
看樣子沈懷柔還是以為她是被迫結婚的，不相信她和程槿餘之間處得不錯。
夏語哭笑不得地說：“媽媽，你多慮了，我們沒有相處不來，他對我……也很好。”
沈懷柔看著她。
夏語說程槿餘對她好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那語氣裡似乎還有一點害羞。
“真的嗎？”
夏語點頭：“真的。”
沈懷柔又盯了她一會兒，確認她不是在撒謊，她一直懸了兩個多月的心終於也放了下來。
“那就好。”
她是麵朝著程槿餘的方向坐的，聽女兒這麼說，終於第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這個女婿來。
在夏語和他領證後，沈懷柔也去查了程槿餘的資料。
平心而論，程槿餘除了年紀和她女兒差得有點大，其他各方麵她都是滿意的。
在他們結婚前，秦家的企業其實有遇到過一些麻煩，問題不大，可若是處理不好，也很有可能對企業造成一定的創傷。後來他們領證了，程槿餘暗中出手幫了秦家一把，讓秦家的企業很快恢複了正軌。
這些都是她聽秦文柏說的。
當時她的心情很複雜。
沈懷柔隻有夏語這麼一個親生女兒，她其實並不希望夏語的婚姻會和豪門聯姻扯上關係，所以即便當初是程老爺子親自提的婚事，她都沒有馬上答應。
然而現在，確定女兒嫁給他並非不願意，她就更沒有不喜歡他的理由了。
主要是他這個人年紀輕輕就獨自掌管一個上市公司，DREAMS在娛樂圈內的影響力，她這個圈外人都聽過。其次這個年紀的富二代多少都有點花邊新聞，像秦馳玨這麼潔身自好的人也談過幾個女朋友，程槿餘卻沒有任何感情經曆。
沈懷柔看的人多了，知道越是會花言巧語的人內心越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反而感情經曆隻有一張白紙的人，才會真心實意地對她女兒好。
更何況，這次的車禍要不是有程槿餘護著，夏語還不知道得傷成什麼樣。
綜上幾點，沈懷柔看程槿餘這個女婿還挺順眼的。
程槿餘不知道在和秦馳玨談什麼，在對上沈懷柔打量的目光後，非但沒有退卻，還對她點了點頭。
沈懷柔滿意了，收回目光，輕輕拍了拍夏語的手：“等你們出院了，帶他回家吃個飯。你們都結婚那麼久了，連趟家都沒有回過，像什麼樣子。”
夏語含笑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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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坐了一會兒就要走了。
臨走前，一直沒和夏語說過話的秦舒恬往她手裡塞了一樣東西。
夏語低頭看了看，純英文的包裝，得虧她大學英語六級過了，勉強能看懂這是祛淤青的藥。
夏語第一反應是挺神奇的，她一直以為這種藥裡麵含有很大的中藥成分，國外是沒有的。所以她手上這個算是進口藥？
夏語奇怪地看向秦舒恬。
秦舒恬撇撇嘴：“你彆這麼看著我，我也是正好上個月去國外參加設計展時順手買的。這是住在唐人街上的老中醫研製的藥，據說效果不錯，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