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想帶李奎一起去棚戶區找杜美芬,小劉哪裡放心啊,“不行,四人一組不能分開。”
“你們三個守在這裡,我跟李奎一起去,放心,不會出問題。”
老陶也不放心,“叫小劉跟你們一起去吧。”
蘭靜秋不想多耽擱,隻好帶上了小劉。
李奎跟杜美芬約過會的地方就在棚戶區的早市,這早市跟菜市場不一樣,這裡就是自發形成的,沒人管不用上稅,棚戶區做生意的人沒賣完的東西或是自家做的吃食都會拿來這裡賣,早上還有賣早飯的。
李奎一邊說著一邊指指其中一個小樓,“就在上邊。”
這小樓一看就是自己加蓋的,下邊加固過,蘭靜秋讓李奎上去敲門,小劉在一邊拿著槍警戒著。
裡邊果真有人,一聽見敲門聲裡邊聲音就慌亂起來,蘭靜秋拉開李奎,一腳把門踹開,屋裡一男一女正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蘭靜秋用手電在他們臉上晃了一圈,男的三十來歲,女的應該也差不多年齡,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過既然來了,也不能馬上退出去,她一邊嗬斥他們不許動,一邊檢查環境,不知是沒交電費還是沒通電,居然沒燈,旁邊有點過的蠟燭。
小劉讓他們兩個抱頭蹲下,不等他們詢問,那男的已經喊了起來:“警察同誌,我們錯了,但我們是合法夫妻,就是家裡有孩子不方便,我們就到這空屋子裡來辦事了,沒想著占人家房子。”
女的也說:“對,我們不是偷情的,是兩口子,真的,不信我去給你們拿結婚證。”
蘭靜秋皺眉,“空屋子?”
男人顯然嚇到了,聲音都有點顫抖:“對啊,很多人來,不隻我們……”
“這裡還有彆的空房子嗎?”
“我也不知道,沒有了吧,這間是一家子為這間房打死了自家人,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沒人住了。”
那女的卻說:“有,我聽說胡同最裡邊有一間鬨鬼的。”
蘭靜秋讓那女的穿好衣服帶他們過去,男的擔心地問:“警察同誌,我們這不犯法吧,會不會關起來?”
小劉忙安慰道:“不算,但你們大晚上的出來,家裡孩子要是出點事怎麼辦?再說萬一有彆的人也想用這房子,搶起來再打傷了人算怎麼回事?家裡不能辦事去賓館,彆來這中地方。”
那男的喏喏應著,這不是怕花錢嘛。
蘭靜秋察言觀色,覺得這兩個人確實沒什麼問題,也就沒多問。
等那女的把他們帶到她說的地方。蘭靜秋跟小劉都愣住了,還跟著的李奎說:“媽啊,這也能住人?”
這間空屋子是在死胡同裡借著三麵牆蓋起來的,上邊是鐵皮的頂子,隻需要蓋一麵牆弄一扇門就行了,大概不想影響兩邊的人家,所以這房子蓋得很扁,一看就憋屈極了。
門也是鐵皮的,門縫裡透著光,裡邊顯然有人。
那女人小聲說:“這屋子本來是兩邊人家一起蓋的想租出去賺錢,但後來兩家鬨翻了,房子不往外租了,也不說拆,經常有人偷著來這裡住上一兩晚。”
蘭靜秋看這對夫妻已經不害怕了反而一臉好奇,直接打發他們走人,李奎也被打發到了胡同口,她這才輕手輕腳地過去,想先聽聽裡邊是誰,免得再碰到跟那對夫妻一樣找空房辦事的,小劉一直跟在她身邊緊握著槍。
哪想到兩人剛到門口就聽到了裡邊的嗚咽聲,有女人被堵著嘴!
蘭靜秋直接一腳踹開門,“警察不許動!”
門本就不結實,應聲而開,屋裡一個男人正蹲在屋角不知道擺弄什麼,小劉上去一腳把人踹倒銬起來。屋裡沒有床,隻有地上亂七八糟的被褥,上邊躺著個被綁成大字型,隻穿內衣的女人,赫然就是李小麗。蘭靜秋鬆了口氣,沒死就好。
蘭靜秋抽出刀來把捆著李小麗的繩子解開,又把嘴裡塞的布掏出來,李小麗看見蘭靜秋,早就哭乾的眼淚再次洶湧起來,咳了兩聲就一把抱住蘭靜秋:“警察同誌,你們總算來了!嗚嗚,我再不想當電影明星了,我想回家。”
蘭靜秋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小劉卻在擺弄男人手裡的東西:“靜秋,這是攝像機吧。”
蘭靜秋看了眼還真是特彆老式的磁帶攝像機,可能是卡帶了,那男的不會弄,把帶子搞得亂七八糟,他見警察來了就嚇得哆嗦:“真跟我沒關係,是有人花錢雇我拍的,還跟我說這事不犯法,這女的反抗是在演戲,她想當電影明星,我還沒上手呢,真的……”
李小麗抱著蘭靜秋大哭:“那個壞女人把我騙出來說帶我偷渡去香港,結果騙我來這破地方,說要給我拍電影,說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有多臟,她還說可惜時間不夠,不然她想多找幾個人來跟我拍電影,還說李奎要沒死的話,一定讓他第一個看!”
蘭靜秋無語極了,杜美芬這是徹底瘋了吧!受過什麼苦也不能這樣對無辜的人啊!
她把李小麗的衣服給她披上:“好了,沒事了,她人呢?為什麼沒在這裡?”
“不知道,她讓這男的辦事,她就出去了。然後他剛脫了我衣服,把我綁上,磁帶卡住了,呲啦呲啦的,他就去弄……幸虧卡住了,要不然我等不來你們!”李小麗是真嚇壞了,穿好衣服也抱著蘭靜秋不放。
蘭靜秋又問那男的,男的半天才說:“她說去辦最後一件事,辦完就跟我走。”
最後一件事?蘭靜秋想到在河邊淹死的男人,想到杜美芬的奶奶,還有屋裡咳嗽的爺爺,她爺爺帶她去朋友家下棋?兩家條件懸殊怎麼會是朋友?難不成是她爺爺把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