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覺得明天可以跟曹所長說一聲,需要的話她甚至可以去找洛生海跟他爸,公安局副局長在法院那邊應該能說上話吧。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床後先看了眼門外地上的痕跡,然後就愣住了。
外間已經簡單收拾過,隻是把大堆的灰燼清理了,牆還是黑的,昨天蘭靜秋進屋時刮了幾把黑灰撒在了門口,現在看地上的腳印,很明顯昨天除了李奎還有彆人來過。
李奎穿的皮鞋,另一個人穿的布鞋,不用看鞋印大小,隻看紋路就截然不同。
再看壓痕,李奎的皮鞋先進來,然後是穿布鞋的人,看最靠近門的兩個布鞋印,那人在門口站了會兒,然後原路返回了,最後的痕跡是李奎的皮鞋從裡屋往外走。
也就是說她跟李奎喝酒時有人來過,還站在門口不知道偷聽了多長時間。
蘭靜秋有些緊張也有點亢奮,這人是跟著李奎進來的?還是來找自己的?
難不成給她寄信的人終於按捺不住了?
她順著腳印跟到外麵,布鞋在出錄像廳時還在台階上蹭了蹭,屋裡著過火,清理過後也還是有少許黑灰,那人顯然想蹭掉腳底的灰,他很謹慎。
鞋印大小跟李奎差不多,身高大概也差不多。
會是小劉嗎?他知道白色四葉草,明白了自己就是那個世界的蘭靜秋,所以找上門來了?如果李奎不在,他是會敲門敘舊還是暗中偷窺呢?
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住這裡的?李奎可信嗎?
上班路上,蘭靜秋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一到派出所卻愣住了,蘭招娣坐在接待長椅上,臉色很不好看。
“大姐,你怎麼來了?不用上班嗎?”
蘭招娣拉住她的手,擠住個笑容:“媽昨天晚上摔了一下,你能請半天假嗎?”
蘭靜秋嚇了一跳,田巧鳳可是孕婦,醫生說她身體不能流產,這要摔一下流了肯定更危險。
能讓大姐跑來派出所找她,肯定摔得不輕,她趕緊跟老陶說了聲,讓他幫忙請假,然後一邊拉著大姐往外走,一邊問:“去醫院檢查了嗎?彆覺得沒事就不去醫院。”
“嗯,檢查過了,在家躺著呢。”
蘭靜秋騎車帶著大姐,剛拐出派出所那條街,她突然回過神來,叉住車子回頭問大姐:“你到派出所找我,沒問我宿舍在哪兒嗎?”
蘭招娣愣了下,正考慮著扯謊還是實話實說,蘭靜秋又用審犯人的語氣說:“是媽叫你來騙我的?”
蘭招娣招架不住她的眼神,歎口氣:“六妹,你跟大姐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對象了?”
“沒有!”
“那你這兩天都睡哪兒啊?”
蘭招娣說著氣得拍她一下:“怎麼就不跟家裡說實話呢?昨天不是刮風降溫了嗎?咱媽讓咱爸去給你送厚棉被,結果人家說派出所就沒有女宿舍,你也沒在那兒值班。爸怕人家傳你壞話,就趕緊說媽讓給值夜班的老三送被子,結果他給記錯了,你們門崗上的人還跟他開玩笑說他閨女太多,確實容易記錯。爸回來都不敢跟媽說,可媽一看被子沒送出去,能不問嗎?家裡人一晚上沒睡,怕你在對象家呢,不敢找。可不找又怕你是丟了,遇著危險了,熬了一晚上,你說你多氣人吧!”
蘭招娣越說越氣,蘭靜秋十分心虛,她都跟家裡說了沒事彆找她,怎麼就不聽呢!
“降什麼溫啊!我都沒感覺到,這不沒事找事嗎!”
蘭招娣又拍她一下:“說什麼呢?趕緊回家,家裡等著三堂會審呢!談朋友了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想住一塊就趕緊結婚。”
“真沒有,就是有特殊任務,我要去保護一位女同誌的安全,這兩天我一直跟她住一塊,特殊任務嘛,得保密,不能跟你們說。”蘭靜秋一邊編著一邊從認識的人裡選出個人來。
李小麗,這個最合適了,這姑娘本身就有點叛逆,肯定樂意幫自己騙家裡人。
大概因為老六以前從來沒騙過人,蘭招娣一聽就信了,她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啊,下次不能說案子,也得說清楚你住哪兒啊,真能嚇死個人!爸說當時他在你們派出所門口差點喊他家老六丟了,他要報警找女兒,還好忍住了。”
蘭靜秋十分慶幸,得虧沒喊,不然事可大了,估計派出所真能派人找她。
想到那個布鞋腳印,她覺得那人肯定是聽見蘭滿倉來派出所找她了,知道她不在家也不在單位。
可他居然能找到錄像廳,如果他沒看到李奎往這裡搬東西,也不是在跟蹤李奎,那就肯定是那天四人組中的一人,他們知道那裡有一間沒被燒的房間,知道她在裡邊待過。
所以小劉的嫌疑還是最大的。:,,.